还有。刚刚盛炽的手指在他口腔里放了特别久,弄得他现在很奇怪。
闭起嘴巴,还是感觉嘴里有异物感,而且嘴里干干的,不知道是刚刚张嘴太久把涎水流干了,还是被冷空气吹干的。
回到合租房,郁舟见盛炽没有要走的意思,绞了绞手指,问他:“你不去学校了吗?”
盛炽正敛眉沉思,与郁舟在考虑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东西,完全没听到郁舟问了什么。
他似乎思考出了什么结果,抬头看向郁舟,直截了当地开口:“从今天起,我做你的男朋友。”
郁舟反应不过来,钝钝呆呆。
“本来就说要跟你订婚。”盛炽眉头微微下压,“是你说不够熟悉要再相处。相处到今天,也该发展到男朋友了。”
不然,一直没名没分,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
郁舟还脑子里一团乱麻,还未张口,忽觉一道炙热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不能同意盛炽做你的男朋友。”秦铭的声音响起。
“因为你已经有老公了。”
郁舟循声转头,竟然看到秦铭施施然从自己的卧室走出,手中拎着一个真空密封袋,里面是一支带血的抑制剂空管。
——是他曾经在地铁,用来袭击秦铭的那支抑制剂。
郁舟脸色霎时如刷粉般惨白。
他明明藏起来了……怎么会被找到!
秦铭肯定……都想起来了。
郁舟的肾上腺素在此刻飙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鼻息瞬间紊乱,心脏急促狂跳,眼前一忽儿一忽儿发黑。
盛炽的视线在郁舟与秦铭之间逡巡,他本不以为意,甚至想讥讽秦铭在说什么昏话,却发现郁舟竟然一副好像心虚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盛炽脸色微变:“你还不反驳他?”
秦铭眼神睥睨:“他当然不会反驳,因为是真的。”
在剑拔弩张的僵持氛围中,在唯一的beta的无声静默中,盛炽的心一寸一寸沉了下去。
沉底,归寂。
盛炽的目光落在低垂着头的beta的发顶。
“对你来硬的不行,来软的也不行。”盛炽用一种看透世事的目光俯瞰他,面色显出几分阴鸷森寒,“你还是要选择别人。”
“到底什么才能留住你?”
“你喜欢孩子吗。”
意识已经接近完全模糊,郁舟的身子已经在微微打晃。
但在听到盛炽的最后一句时,郁舟还是感受到了本能危机般瞳孔骤缩,不可名状地打了个寒噤。
·
沈熠莫名不放心,纵车调头,想看看郁舟是不是安稳回到了合租房。
然而,刚驶近合租房,房子里就传出疑似争执的声音,那么大的动静……
行动快过思维,他当即下车进屋查看情况。
推开门的那一刻,落入他眼中的,恰是郁舟眼睛失神得如人偶般,身体失力地昏迷软倒下去。
·
郁舟昏睡中,似乎感觉到肘部出现一道针尖大小的细微刺痛,不安稳地皱了皱眉。
血液被采血器抽汲而出。
身上被冰凉的仪器拂过。
“从初步检查结果来看,这位beta先生怀孕了。”
·
盛炽抚额垂头,苍蓝色眼珠涣散得像无机质玻璃,已无力分心去看另外两个alpha的反应。
魂颠梦倒,如堕雾中。
他的思绪无限遥远地飘摇到三年前,崇雅的那场生理知识讲座上。
——“一个男性beta的一生中只能受孕一次,因为他们的生殖腔极其脆弱,一旦受精卵在腔体中着床,生殖腔便会发生不可逆转的衰损,不会有再孕育第二个胚胎的可能性……”
他才发现,原来当时的讲座内容,逐字逐句,竟然被他记得这么清晰。
在三年后的今日,日光肃冷但明朗的寻常午后,化作一声沉闷枪响,将他洞穿。
作者有话要说:
是误诊。
第28章 生殖障碍的beta28
郁舟迷迷糊糊苏醒时,抚于他下巴的一只手便倏然收力,抬起他的下颌。
郁舟的眼睫扑扑扇扇地睁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沈熠冰冻三尺的脸。
郁舟忙又闭上眼,想假装还昏迷着。
“谁的。”
郁舟不知道沈熠在问什么,但知道自己装睡装不下去了,只好睁开眼睛。
由于被捧着下巴,他躲不起,只能口齿很模糊地问:“你在说什么呀……”
“我问你孩子是谁的。”沈熠眉骨下压极深。
郁舟皱起眉毛,鼻腔哼出细小的气音,还是不明白沈熠在说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受孕了吗?”另一个alpha的声音响起。
郁舟艰难地扭头去看,仰望见秦铭也侧立于床头边上。
郁舟很茫然很吃力地消化秦铭话中的意思。
然后他困惑片刻,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对于繁衍是怎么一回事,他几乎是蒙昧无知的。
他本来以为两个人盖同一床被子才会怀孕,没想到,原来不那样也会的吗。
盛炽走上前,推开沈熠捏着郁舟下巴的手,意思是让他别捏了。
三个alpha中,盛炽显得格外沉默,无机质的目光投向郁舟,同样在等一个答案。
密不透风的压迫感,凝实地包围了郁舟。
他们好像还在等他说些什么,郁舟想了想,又继续补充:“不知道,那天太多人了……”
他唯一能回忆起的有与别人过度接触的那天,盛炽亲了他十下,沈熠标记了他的腺体,秦铭揉他腺体揉出了腺液。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他不懂。
但也不能怪他,小动物哪里懂得人类那么多复杂的事情。
沈熠一字一顿地重复:“太、多、人?”
郁舟不知所措,求助的眼神投向另外两个alpha——
盛炽伸手制止沈熠。
“别吓他。”
“先送他回去休息。”
秦铭皱着眉,俯身探了探郁舟的额头,有些冷汗,但没有发热,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不是生了大病,也没有发烧。”
盛炽低头对郁舟说:“不是你的错。”
“我们可以慢慢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
一切都仿佛似暴风雨忽至,又忽然风平浪静。
但奇怪的是,郁舟的钥匙和手机都不翼而飞了。
三个alpha最近似乎非常忙碌,各自有事,但还是会抽时间回合租房看他。他们从未在同一天来,从未互相碰上面,仿佛约定好一样。
某天,系统忽然问:【你以前写过日记?】
郁舟此时刚醒,打了个呵欠:“唔……是有写过。我小时候说话写字都学得慢,听说写日记能改善,就一直写到了高中。怎么了吗?”
系统:【没事。】
其实有事。郁舟的日记落到那三个中心人物手里了,他们知道了一些真相,这不太符合宿主的炮灰线路走向。
这天夜里,郁舟在浴室里脱光了衣服,打开花洒洗澡。
洗到一半,浴室的顶灯突然暗了。
郁舟将脸一皱,以为是停电,张嘴就要小骂出声。
却忽然被人从后拦腰抱住水淋淋的身子。
“呃!谁!”郁舟用力去掰勒在自己腰腹上的手,原先握在掌中的手持花洒掉落在地。
他被人横抱而起,双脚离地。
郁舟一口咬在对方肩头的三角肌上,深深咬出血来,对方却未吭一声。
直到他被放在了一张床上,卧室灯倏然大亮,同一时刻他连忙扯过旁边的被子裹住自己湿漉漉的身子。
灯光下,黑发蓝眼的alpha站在床边,身上是刚进门而未脱的黑色外套,衣前有一片深色水渍,是刚抱了beta而拓印下的。
来前他喷了香水,是与他自己信息素同味的。
盛炽在床前单膝跪地,伸手去握郁舟垂落在外的一只小腿,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条纯白小裤,轻轻套入郁舟的脚踝,要给郁舟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