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绥坐在床上, 并没有立马睡觉。
[你不怕他…]系统担忧,[你的那些黑料如果爆出去,那么…]
“如果他做到这一步, 那么我立马去往下个世界。”余绥语气坚定。
[万一下个世界…]
“我可以一直死啊。”
[你…]系统震惊。
礼夏的身体素质真的不错,苏善没有理他,抱着电脑敲敲打打。
地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苏善看过去, “祸害遗千年。”
礼夏坐起身, “你查到的余绥的那些东西删掉。”
苏善一愣,“你…”
“我知道错了。”他捂着脸,“我再也没法靠近他了…”
“你怎么了?”看人崩溃的哭了起来, 苏喂皱眉, 这不会是沾了什么脏东西吧。
礼夏没有说话, 他起身去房间洗澡换衣服。
温水打湿头发,礼夏蹲在地上,他想到余绥说的话,想到余绥的表情。
猛然咳嗽了起来,礼夏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痛。
第二天, 礼夏请假了。
余绥一点也不意外。
他继续忙自己的工作。
风平浪静了一周, 礼夏来到公司。
他瘦了好多, 看起来有点吓人。
礼夏脸上没有笑容,精神有些恍惚。
他没有刻意往余绥眼前晃,看到才会点头打招呼。
青年似乎死心了。
余绥挑眉,没有在意。
终于,导演找到了合适的场景,他们要拍最后几场戏。
礼夏的状态倒是很适合剧里的白,他依旧接受不了自己的哥哥, 屡次逃跑被抓,他的精神各方面受到了严重影响,瘦的脱相。
房间里,白光着双脚,坐在床上,整个人安安静静的。
他没有恐惧的颤抖,没有想着逃跑,甚至哥哥进来,也没有发现,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余绥伸手抚摸他的脸,“哥哥回来了,白白。”
青年没有任何反应。
“白白?”余绥皱眉,“天放晴了,白白喜欢海,哥哥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依旧没有任何回复,他仿佛只是一具尸体,
“白白…”他抬起弟弟的下巴,那双眼睛空洞的让他觉得害怕。
这场戏,哥哥说着什么话企图刺激弟弟,然而青年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沉默的可怕,一个犹如暴走的困兽。
旁边人看的极其压抑。
连续几场都是这样的戏。
他们终于要拍大结局了。
海边,瘦的脱相的青年,他也不吃不喝的,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坐在轮椅上。
碧蓝的海,一望无际,周围嬉笑的情侣,本该象征着自由,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青年一言不发,男人说着从前,“白白,你说你喜欢大海,喜欢这里的风,你看那边的海鸥…”
不管他说什么,弟弟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余绥叹气,“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跟我说句话?”
“放我走。”终于,他开口。
“不可能。”余绥回。
礼夏垂眸,不再开口。
两人来到人少的地方,“哥…”
听到这声称呼,余绥眼眸闪过一抹亮,“你说,白白你说。”
“我想吃冰淇淋,香草味的。”礼夏望着大海,“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好,好,我去给你买。”想着弟弟没什么力气,也跑不远,余绥放心的走向远方。
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听着海浪,礼夏深呼吸,他慢慢站起身。
没有多少力气,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却依旧坚定的走向大海。
他想要的自由就在前方。
海水淹没了他,礼夏没有丝毫挣扎。
他任由自己往下沉。
余绥拿着冰淇淋赶过来就发现轮椅上的人不见了。
他第一反应是人跑了,左右打量。
最后听到有人说海里有人,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弟弟。
他扔掉冰淇淋,往海里跑。
然后他追不上怎么都追不上。
结局到此为止。
拍完,旁边潜水的工作人员,立马把两人捞上去。
余绥抓了抓头发,接过助理的毛巾。
他走到导演身边,查看起来。
镜头里的礼夏真的没有丝毫求生欲望,他似乎真的想死。
余绥皱眉。
拍完这场戏,两个人的合作也暂时告一段落。
回到酒店,余绥洗漱换了干爽的衣服,正在吹头发。
叩叩叩——
外面传来敲门声。
他挑眉,走过去打开门。
“前辈,我想跟你道歉。”礼夏虔诚的鞠躬,“能不能跟你聊聊。”
他的语气很虚弱,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双眸没有光。
余绥放他进来。
“对不起。”礼夏坐在他对面,又道歉,“苏善说的没错,我很自私,我也不懂爱。”
“我自以为的喜欢,可能只是因为从小到大我想要的都必须得到。”他垂着眸,“前辈…”
“哦。”余绥不为所动。
礼夏心里酸涩,他知道一个人撒谎太多,说真话也不会有人相信。
“我没有跟前辈说过我的过去吧…”他缓缓说着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想法,还有关于苏善。
“我曾经以为我能轻易的拿捏别人的心理,轻易夺走我想要的。”礼夏道,“我践踏他们的真心善意,我甚至觉得他们愚蠢,轻易被我蒙骗。”
“我总在心里沾沾自喜…”
“还有苏善…”
“哪怕他顶着我的脸破坏了我的工作,我的人际关系,我也无所谓,因为那些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我也不在乎。”
“我纵容着他…”
“直到你说…”
他眼眸里终于有了波动。
“我真是可笑,我咎由自取,我从未想到当时洋洋得意的决定最终成为了刺向我自己的刀…”
余绥静静听着。
通常心理有问题的人,是因为家庭原因。
然而礼夏家庭幸福美满,不管是亲妈还是后妈都喜欢他。
所以他是天生坏种。
为了证明父母爱自己,能够烧了房子,可见他的极端。
[他…]系统惊讶,这跟原剧情完全不一样。
“你说这些做什么?”余绥反问,“想让我可怜你,原谅你吗?”
“我不配。”礼夏道。
“你说出来难道没有博取同情的意味吗?”余绥不信,冷笑出声。
礼夏身体一僵,他抬头望着男人,眨巴了一下眼睛,“前辈很聪明。”
[他…]系统被吓到了,[他是装的?]
“我不会同情你。”余绥道,“也不会谴责你,因为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
礼夏咬紧唇。
“今天拍摄的结局你觉得怎么样?”余绥询问。
礼夏身体一僵,“前辈…”
“放心,我不会走到那个极端。”余绥放松姿态,靠在沙发上,“你不值得。”
礼夏的心像被针扎的一样,他只觉得喉咙一股腥甜涌了上来。
“你喜欢我什么呢?”余绥疑惑不解,“因为我不喜欢你,起了征服欲望?”
“觉得掰弯直男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