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无限娇羞地望着他。
哼,真是傻得可怜,被人掳劫而来,却还深感庆幸。
真该庆幸我大金国没有如此痴傻无知的公主。
他抬眼冷冷看她,却遇上她依旧矫揉造作的眼神,那不要脸的女人竟将自己喝过的酒杯递到他眼前,旁若无人地说:“公子也敬老天爷一杯吧。”说话间又已将沾着胭脂的杯口凑到他嘴边。
“公子不愿喝吗?难道公子一定要将奴家的心撕成一片一片的才甘心?”她一跺脚,娇嗔着,表qíng越来越委屈,下一刻就呼啦啦惊天动地地哭泣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被人抓了不算……”他紧张地捂住她的嘴,一连几日的相处,他早已知晓这疯女人嚎哭的本士。
若不是她对他死缠烂打,又鬼哭láng嚎地要下馆子吃饭,且他又允诺绝不伤她,他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我,我喝。”他从牙fèng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回视别桌随从,皆是怜悯地望着他。
“那奴家伺候公子饮酒。”她兴奋地蹦到他身侧,不顾他瞪得比牛还大的眼睛,举着杯子往他嘴里灌酒。
他看着唇下的胭脂印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发誓,终有一日要用最狠毒的刑罚将眼前笑得可恶的女人折磨至死,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十六计【敌战计】第十计。
笑里藏刀, 信而安之,yīn以图之。
备而后动,勿使有变。
刚中柔外也。
日薄西山,暮色四合。
莫寒望着窗外鎏金的天际,抿一口杯中香醇的六月雪,庆幸他们是不擅茶道的外族人,并不知这难寻的六月雪在这样的边境小城出现,是多么的突兀。
六月雪淡雅的清香萦绕齿间,她仰面迎上冬日暖阳,心蓦地柔软,不禁勾唇一笑,展露出难得的妩媚与娇柔。
他睨着她若昙花一现的醉人笑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为自己刹那的失神而懊恼,思肘着这疯女人会不会又要发病了。
【戌时】huáng昏,又名日夕、日暮、日晚等: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将黑未黑。
天地昏huáng,万物朦胧,故称huáng昏。
他提刀yù行,却发现酒楼内已只剩下寥寥数人。
身旁随从也纷纷起身,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扯住莫寒手臂,将她置于中心,慢慢退出大堂。
只在刹那间,楼顶横梁上蹿出近十个黑衣人,他们手持飞钩,gān净利落地钩住女真人人脚腕猛地往后一拖,但女真男人身qiáng力壮,虎背熊腰,并非这般容易对付。
但见那黑衣人袖中飞出多道亮光,闷哼声随之而来,数十只蒺藜如漫天花语飞洒而下,虽不能说百发百中,但已有五六个女真人中镖,听那人大吼一声,“好卑鄙的汉人,竟在镖上使毒!看老子捏碎你这杂碎!”边骂边冲了上去,与黑衣人缠斗。
她冷漠地看着眼前血ròu横飞的场面,身边除那俊美男人外,再无他人。
“主公带人先行,我等灭了这些喽啰,随后便到。”他默然点头,抽刀yù拖着莫寒向外走。
陡然一阵眩晕袭来,他差点儿倒下,慌忙撑住桌子,勉qiáng站立。
到底是何人下毒?每日饮食都由多默亲自检查,并无任何问题。
除非……他抬头猎鹰捕食般用眼神攫住她的脸“是你?”“没错,是我。”她答得慡快,敏捷地夺过他手中佩刀,“怎么?想杀我?你没机会了。”
莫寒眼角瞟过打得没完没了的人群,举起桌上的青釉圆口小碗,猛然向下砸去,那碗“砰”地一声裂成数块锋利如刀的碎片。
她拾起其中最尖最利的一块,直抵他脖颈上最粗的血管。
“如果不想你们的主子血溅当场,就给我统统住手。”此时此刻,她声线平稳而深沉,丝毫不像十六七岁如花似玉的少女,冷静得可怕。
“继续杀,你们若束手就擒,我亦难逃厄运,我女真族男子有哪一个怕死的,你以为……”她淡淡地笑着,手中利刃已陷入肌理,潺潺而下的血蜿蜒在白嫩的手背上。
“无所谓,反正你也是输。
“她指指门外接踵而来的数十个黑衣死士,勾起左边唇角,投给他一个狡黠妩媚的笑。
“你是要等他们进来把你的手下一个个杀死呢?还是令他们放下刀,我,澹台莫寒在此向你保证,放过你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