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太子殿下!”
……
虽是早有准备,但谁也没有想到这异变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半月,宫里的太医便传来消息,圣武帝舒垣那边怕是不好了!
一时之间,朝内朝外风声四起,已是乱象频生;前太子、漠北候、今太子三派官员互不相让,纷争不断,搅乱了一向平和的朝堂风云。
又是一个中夜,却注定不会平静。
舒谨看着这个端坐在龙椅之上却显得gān瘦虚弱的长兄,突然不想再追问什么真相,也不想在这般污浊混乱的朝堂之中,半生沉浮。
也许自己每一分的求真,都是对他的凌迟;人之将离,还是少些伤害和苦痛为好。
“咳咳!”
“谨弟,朕对不住你!”
舒垣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带着些绝望,又带着些若有若无的愧疚和哀求。
“舒陵是朕唯一的孩子,也是你的侄儿;朕知道你们感qíng不比一般人,待朕去后,朕不求舒陵能够享受什么荣华富贵,做什么大事,只愿这孩子能够平安顺遂地度完这一生便好。”
“刚出世就被养在京郊,这孩子受了许多苦难;故而也没有在这宫中的权势熏陶之下,染上那些yīn谋算计。朕只能奢求不会因为上辈的恩仇,伤了你和陵儿的感qíng。”
“其实父亲跟我说过,我们舒家的血脉源自苗疆圣药;但到了舒陵这一代,便很难再行延续。当年苗疆的那个消息,本就是被人做了手脚,所以才让陵儿白白在行宫受了那么多罪;只是到了后来,我也不愿意去相信,也就这样默许。”
“我对不住陵儿,也对不住你……”
“咳!”
“侯府那边我留了些人,若能够用,就由你差遣;若不能,就遣散他们罢!陵儿在太子宫那边,朕只求你能接他出宫。”
“代我好好照顾他。”
舒谨不发一语,两手却牢牢地攥紧了身侧的衣服,静静地看了舒垣半刻,方才点头离去。
“出宫之路夜深难行,带上这把杨侯剑!这是父亲用过的,只愿舒氏先祖保佑我舒家血脉平安长乐。”
“你走罢!那药若能戒,就好了…”
长长的叹息后,舒垣重重地喘息着;整个人端坐着,一丝不动地看着舒;看着自己这个敛尽了舒氏风华的弟弟一步一步走出殿门,走进那浓重的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见身影……
舒谨仍旧未发一言,接过剑迅速转身离去。
自两年前困居王府后,舒谨就很少说话;嗓子变得有些低哑也就罢了,有时候总觉得有些说与说不说都一样。况且人们总是喜欢讲些不相gān废话,又容易带着把自己都骗过去的感qíng。
能让舒谨关心的东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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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值得他说的话也不多。
至少,在舒垣面前,他无话可说。
也许今夜过后,舒谨再也不会知道;与长兄的最后一面,若有一句道别的话,究竟会是怎样的感觉。
☆、抉
贤王一行人漏夜急行,向着太子宫奔去。
“耿先生,宫外qíng况如何?”
舒谨身旁的人捂着嘴,止住了急促的喘息,胸有成竹地回道:“漠北候府兵有杨家军牵制,外朝宫内都有杨侯和我们的人控制,绝不会出什么乱子;当务之急是要找个合适的名头,待圣武帝去后,殿下能够顺利继位。”
说完,耿先生略略咬紧牙,脸上的表qíng却没有任何变化,“殿下恕罪!此话虽大逆不道,但臣却不得不说,成大业者……”
舒谨抬手横剑,杨侯剑华美jīng巧的剑鞘挡在耿七眼前,让他看不清这位太子殿下此刻的面容。
“既然大逆不道,先生就不必说了。”
无悲无喜的声音随着夜风飘进耳中,剑鞘远离时,只能看见舒谨远去的背影。
耿先生愈加捂紧嘴,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
太子宫,灯明如昼,却没有任何一丝人声。
舒谨突然停下脚步,灯火映照的脸上,投下了几缕yīn影。这空气中浓烈的熏香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让人有些窒息;那个答应陪伴自己的孩子,那些可笑的诺言,本来就是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