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与谁知_作者:端言(9)

2017-02-21 端言

  福叔早已作古,去岁新提拔的管家少了几分镇定,颤抖着双手打开了书房的锁,谨慎小心地转动座椅上的机关后,便无声退下,只留下几个浅浅的手印。

  灰尘不扬,原来早已落满心房;故人已去,只留时光静静腐烂。

  小小的密室里,没有价值连城的宝物,没有绚丽多彩的壁画。

  只有三个木箱靠着灰色的墙摆放着,舒陵缓步走入,每一步都重重的,似乎要嵌入身下的大地。

  依次打开,左边的箱子不过是些幼时无聊的玩物而已,有他第一次作的诗画、文章;有他幼时亲手编的竹节;也有他曾送的一些小物件,有幼时亲手做的,也有近几年随意赏下的,零零总总塞满了箱子。

  中间的箱子装的是些无用的纸张,一叠一叠的,有的是存档的信纸,写了些各式各样的qíng报,十几年来送了数千人往生极乐……有的是供词?一项又一项罪状写在上面,让他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些人,可笑!他们怎会这般不堪…剩下的就是些往来信件了,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舒陵并不打算拆开。

  最后,右边的箱子中却只有一个木盒,盒子里是张薄薄的纸片,写了几个难看的字。

  “死生不见,来世无缘。”

  我不会哭,皇叔;你说过,此生再也不会让小陵流泪。

  呵!

  舒谨,我早知你是个残忍无qíng之人,为何还对你我之qíng抱有几分侥幸呢?

  早知你就该如此,临死也不忘讨债,生生要把别人欠你的剜出来陪葬!

  不知我舒陵此刻应该不置一词地一笑而过,还是假意惺惺地叹息一声?

  舒谨,你说我该怎么做?

  怎样做,你才能够满意?

  怎样做,你才不会离开……

  天子独留钟楼,愈一日方出。

  后天子骤染风寒,病qíng不明,不理朝事。

  皇后携太子舒怀候于帝侧,曾得帝托孤之嘱,泣不成声;然皇后未遵帝之言,静候寝殿不见外臣。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舒璃

  那年,元宵。

  层层帷幔之中,有只手用力地抓向帐外的虚空。

  “小……小陵!”

  “慢些……慢,我受…不,啊!”

  他噬咬着他的肩背,看着那美丽的脖颈无力地扬起又落下,紧紧地,紧紧地将他圈在怀里!他的喘息,他的呻。吟,都让人如此迷恋。

  满身jiāo织的红痕,颓然滑落的汗珠;还有,那无力伸展的肢体,都属于自己!

  缓缓抚摸着那紧致的身躯,搅弄着那柔软的嘴唇。

  看着他高贵的身躯雌伏身下,平日里冷漠的眼神里透着沉醉,难以合拢的嘴角不可控制地流下银线……

  “皇叔!”

  “谨!”

  “我的谨!我要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你都是我的!”

  “说!说你是我的,谨!”

  “我…”

  “小陵,我…早就是你的了……”浅浅的叹息,朦胧的光晕,一切都显得那般不真实。

  鲜活的,炽热的,艳丽的,绝望的。

  每一个舒谨都曾属于舒陵,十几年的沉重几近压得这辈子都喘不过气来。

  京郊,雁回山下。

  简陋的农舍中时而传来几声轻咳,在寂静的村落里显得有些突兀。

  “他回宫后,吐血昏迷,高热不退,朝里如今已有些乱了。”

  “主上,您…”,来人带了几分犹豫,但终是说出了心中所想,“您还是去看看吧,那人一直叫着您的名字;说是已经jiāo待过皇后…”

  “若是…唉,怕是晚了!”

  “哦…”

  咳嗽声仍然不绝,太医转身离去;胸前花白的胡子卷成一缕,在风中晃dàng着,渐渐走入清晨的薄雾之中。

  是夜,宫中寂静,冷月无星。

  天子寝殿之外,寒灯尽灭。

  五日后,天子醒转,朝局稳定。

  一月后,天子病愈,贤王府更名为重楼。

  自此,舒陵年年夏日,均往京郊行猎。

  如此这般平静了十几年,新朝国力日益qiáng盛,百姓安居富足。

  晋元二十九年,帝于京郊行猎时,遇一弱冠少年,甚喜之;遂认其为子,赐名舒璃,封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