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_作者:月下箫声(134)

  “永宁!”他放开我,却在两步外,重又抱紧我,将头埋在我的发间,任我挣扎,再也不放手。

  书馨端了果盘正绕过假山走向水榭,猛然抬头看见我们,愣了愣,竟飞也似的退了回去,我不免脸红心跳,估计我们现在这姿势,让人觉得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可他偏偏又是我拜过堂的丈夫,我……

  当我放弃挣扎之后,陈风白的手臂才略松了松,只是仍旧拥我在胸前,转了转身,让我看在落日下镶嵌了金边的池水和半池碧绿的荷叶。

  “等过几年,咱们的孩子长大了,每天傍晚,就带他们到这里来,我陪你看日落,他们喂鱼、采莲蓬。”他在我耳边喃喃的说着,感觉上如同梦一样的场景,huáng昏日落,水榭里孩子笑语声声,跑来跑去。

  “又胡说,哪里有孩子。”我的耳朵,阵阵的痒着,脸色更红。

  “我们是夫妻,早晚会有孩子。”陈风白说的很坦然,“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出色,只是不知道,会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你今天可真是疯了。”我终于争脱开他的怀抱,不再理他,一路飞快的走回书房。

  太阳落山,夜色转眼弥漫窗外,疏荷来掌了灯,又来送了茶和水果,我捧着书,却看不下去一个字,陈风白刚刚的话让我有些无措,我们成亲几个月了,虽然每天同chuáng而眠,但是却真的只是……今天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揣测,然后,烦躁不安。

  “公主,这么晚了,不回去歇着吗?”疏荷第四次进来时,已经过了三更天了。

  第39

  静夜,我一个人睡在书房,这栋小楼临水而建,最是清凉,习惯了身边有人,夜里翻身总是小心翼翼,自己醒了几回,才觉得好笑。

  是呀,被自己丈夫的一句可能是玩笑的亲密话吓得夺路而逃,夜不归宿的妻子,不知道古往今来能有几人。庆幸自己的身份此时是一个公主,偌大的公主府,几十间屋子都是我的,想躲到什么地方,就躲到什么地方,想躲到什么时候,就躲到什么时候。

  第二天起得很晚,自己在书房,没人催促我要早睡早起,也没人会在半夜侵占我的地盘,但是,反而睡得不好,夜里醒了几次,天亮才朦胧的睡实了一会。

  吃饭的时候回到卧房,陈风白却不在,叫来书馨一问,原来是清早就上朝去了。

  “怎么没听他说今天要上朝?”我皱眉,他这些日子每时每刻都在我眼前晃悠,一时不见了,竟是觉得屋子一下就空空的,饭也变得没什么味道了。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只是驸马爷今儿很早就起了,叫备朝服,到了时辰,穿戴了就出门了,”书馨想了想说。

  “知道了。”我点头,吃了些东西,终是觉得恹恹的,就躺回到chuáng上,继续睡觉。

  睡了一阵,迷迷蒙蒙的,脸上痒痒的,好像谁拿了狗尾巴糙在我脸上阵阵的蹭,用手去摸,什么都没有,手收回来,就痒,如是者几次,心头火起,虽然眼皮粘腻,还是猛的睁开。

  乍睁眼,其实看不清楚,只觉得眼前人影似乎一晃,用力甩甩头起身,四下里看看,才发现陈风白正歪在我常卧的软榻上,有模有样的看着手里的书。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他只哼了一声,不理我。

  “刚才你拿什么痒我?”我再问。

  他还是不理我。

  火大的起chuáng,走过去一把抢下他手里的书,一看自己忍不住乐了,“我说怎么问什么都只哼一声,原来在这里练功呢。请问,反看的易经,与正读时,感觉是不是大不相同。”

  “还好,差别不大。”他煞有介事的点头。

  “你怎么回事,爱理不理的?”我歪头看他,那张脸上少见的没有笑容。

  “我错了,”他忽然坐直身子,虚伪的笑了起来,“我忘记了殿下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您还没让我死。”

  “你生气了?为什么?”我不解,旋又想起昨天的事qíng,有些讪讪的坐在一旁,隔了会才说,“风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我只是……”

  我想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自从成亲以来,我们一直是很亲密,但这种亲密因为没有突破最后的界限,所以就界于男女之qíng和朋友之qíng中间,这些日子是我这些年中,少有平静的一段。我远离了宫廷,把暗卫的事qíng更多的jiāo给影子去处理,我不去见睿思和逸如,不去想在这漫长的日子里,究竟谁利用了谁,谁又辜负了谁,我把自己隔绝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幻想日子能这样平静的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