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不赞同:“这个方法不能绝对保证能够成功。”
“行了,”崔邵祺打断他们的争论,直接道,“两种方法都试一下,如果第一天沈原殷没下场,就晚上引猛兽。”
崔邵祺让众人都下去后,冷笑一声。
沈原殷。
都怪沈原殷要去查渠州,要去接手黄金案,要去查榕江口,要用画轴来挑衅他。
他好多精心多年的布局都因此崩溃溃散。
他本来没想要下杀手的,只能怪沈原殷自己。
他也不想对一个身娇体弱的人下杀手的,是沈原殷非要多管闲事。
……
三月,京城的天气渐渐暖和,春草蓬勃生长。
冬眠了几个月的野兽开始活动,自己和幼崽都需要进食。
狩猎场的人早早就将这片山头到处放置好了食物,让它们吃好喝好,把膘养出来,才好让京城的人进行春狩。
今年在狄珲的建议下,崔肆归也跟着一路来了围猎。
车队浩浩荡荡,一路向东。
“咳咳……”
马车上,沈原殷用手帕捂着嘴,止不住地咳嗽。
好不容易咳嗽停止,手帕离开嘴边,却见手帕上皆是血迹。
简然递过新帕子,忧心道:“大人,要不再找张太医看看?”
沈原殷摇头道:“看了几次了,老毛病,不碍事。”
简然心里一叹气。
明明先前大人身体都好了不少了,结果冬春一换季,又被病缠上。
沈原殷缓过不舒服,刚刚才吐过血的咽喉有点痛,哑声问道:“安排得怎么样了?”
根据他们之前的推测,关于榕江口这事,崔邵祺知晓后必定会报复他,而这段时间沈原殷步步紧逼,崔邵祺肯定会心急如焚,说不定就要来个鱼死网破。
毕竟养私兵这事,可是死罪。
所以他们推测,崔邵祺狗急跳墙后,最有可能的行动的地方,就是在围猎的时候。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崔邵祺会将大量人手安排在这儿,其他地方的警戒就会下降,于是沈原殷就分散了一些人去大皇子府上和榕江口处找相关证据。
简然压低声音道:“已经安排好了。”
随后简然又有点担心道:“但是围猎场毕竟有锦衣卫在,我们的人不能太明目张胆,地方的范围又大,不能保证您的安全。”
沈原殷道:“无事,不远不近地跟着就行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并不是围猎场,而是旁边的一处皇庄,专程供人休息。
皇庄离围猎场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围猎会分批次进去,但总体时间很长,不说后宫里的人,就官员来讲,都有不少人带了家眷,总得给这些人提供一个住处,于是就建了皇庄。
沈原殷一下马车,就看见不远处有个嬷嬷守在旁边,见沈原殷下来,就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而后道:“沈大人,太后娘娘在花园有请。”
沈原殷挑眉,心里知道太后找他做什么。
九层塔的事情被他压了几个月了,一直没有动静,群臣知道九层塔是他下令的不管,也没人敢为了讨好太后而去得罪丞相。
直到太后终于忍不住了,派人来找他。
太后尊驾先行出发几天,早早就在皇庄住下了。
沈原殷跟在太后宫里的那个嬷嬷后面,向花园而去。
今日天晴,有暖阳。
太后坐在园中,桌上摆放着花茶,德妃陪在一旁。
德妃小声念念着:“母后想建九层塔礼佛,那是好事,不想丞相一直卡着,邵祺倒想尽份力,但提了好几次都被丞相敷衍过去了。”
太后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狠角色,将没有大作为的儿子辅佐上帝位,只是年龄上来了,对于儿子的平庸早已接受,现在只祈祷大萧还能有未来。
所幸顾松还留有沈原殷这样一个能臣,她信任顾松,而顾松临死前说过沈原殷能信,再加上沈原殷的确才华横溢,所以她便也勉强信沈原殷。
太后漫不经心道:“德妃,你那儿子的才华不过也大多是府上谋士出谋划策,在哀家面前就没有必要刷存在感了。”
她抬眼道:“骗骗自己就行了,别把自己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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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相》
1.
先帝在位时,季容便是人人口中的奸臣了。
杀忠臣,抢民女,提税收……朝廷百姓连连叫苦。
先帝暴君,季容奸臣。
人人都说季容是一条效忠于暴君的恶犬。
2.
先帝已去,新帝即位。
新帝即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了季容的丞相之位。
奸臣已除,人人欢呼雀跃。
你要问奸臣下落?
估计丢在了哪个乱葬岗吧。
3.
新帝有智有谋且为人仁善,听说最近后宫有了主子,据说是个大美人,倾国倾城,新帝日日宠幸。
老臣十分欣慰。
可迟迟不见有孕的消息,直到有一天后——
新皇寿宴,有不少臣子亲眼目睹了新皇与一男子在桂花树下拉拉扯扯,举止亲昵。
众人仿佛被天雷劈上了九九八十一道。
再定睛一看,那人长得跟那位“大名鼎鼎”的奸臣季容一模一样。
呵呵。
天塌了。
4.
大臣圈子里最近有一条消息在飞速传播:
那位被抛尸于乱葬岗的废相死而复生,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妖妃啦!
手拿双向暗恋本打成强制爱本后追妻火葬场(点头)帝王攻
祸国殃民(划掉)权倾朝野(划掉)心系天下(打勾)前丞相后妖妃(点头)受
第23章
听见太后的话后,德妃的脸色一僵,但还是勉强笑着道:“邵祺只是单纯想敬敬孝心而已。”
太后垂首饮茶,不搭理她。
德妃悻悻笑着,自讨没趣。
沈原殷走到花园时,德妃已经另起了话题,正和太后聊着,太后说到底跟德妃没仇没恨,还是偶尔搭几句话,但大多时候还是德妃一个人在说。
见到沈原殷行礼,太后就示意德妃住嘴,让沈原殷免了礼。
德妃本还想说说,但只得无可奈何地闭上嘴,手指绞着手中的帕子,心里十分不爽。
太后放下手中的花茶,瞧了沈原殷一眼,没有一开始就提九层塔的事情,而是说道:“今日天好,芍药,给沈大人赐座。”
太后身边的宫女闻言就要动,沈原殷却道:“多谢太后好意,不过不用了,太医说让臣多站站。”
芍药停住脚步,候在原地听太后吩咐。
太后摆摆手,芍药便回到原位,太后而后直接问道:“沈大人,九层塔的还没有着落么?”
沈原殷语气淡然道:“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敌国虎视眈眈,这种关头,实在是不适合劳财伤民。”
“况且,”沈原殷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渠州的黄金案抓了不少人,也收回来了不少金子,但和矿脉一对比,却发现大头都还没有找回,这不也说明了……”
“……大萧内里的蛀虫还没彻底根除么?”
说罢,沈原殷眼角含笑,有意无意地暼了德妃一眼。
德妃跟沈原殷对视了一刹那,她面上不显,心里却慌极了。
渠州的事情崔邵祺不仅没有瞒着她,反而她还在其中出了不少主意。
再加上前段时日崔邵祺说沈原殷已经查到了榕江口,这让她更加慌了。
这两件事情任何一件事情被举报,他们和背后的家族,一个都逃不了。
而且她也知道这次春季狩猎要刺杀沈原殷,让沈原殷有来无回,心里更是心脏猛跳。
德妃低下头,以此隐瞒自己眼中的狠戾。
只要她儿子登上那个位子,她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到时候她就再也不用去贴太后这个老不死的冷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