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一直在响(18)

2025-12-20 评论

  是刚才……

  云真想起来了,是陆风的那一剑,当时他飞到两人中间,江止是为了接住他,才硬生生用手臂挡了一下。

  云真脑子“嗡”的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了上来,心口有些发酸又有些发胀,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他喘不上气。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江止怎么会真的为了保护他受伤?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

  云真想不明白。

  他看着那道还在渗血的口子,感觉一定很痛,于是从前襟里钻出来,落在江止的手臂上,低头,用自己毛茸茸的、软乎乎的脑袋,轻轻蹭了蹭伤口边缘。

  他不敢碰伤口,只是用羽毛轻轻地擦拭着渗出来的血。

  江止的脚步顿住了,他低下头,看着手臂上那个试图用羽毛给他止血的毛球。

  云真也僵住了。

  他在干什么?这太蠢了,鸟的羽毛又不能止血。

  “啾……”云真尴尬地叫了一声,想飞走。

  江止却抬手按在他的头上。

  云真不动了。

  他趴在那块裸露的皮肤上,隔着一层血,能感觉到对方皮肤的体温,似乎比平时要烫些。

  “别乱跑。”江止忽然对他说,“这里很危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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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灵感就写得比较快[可怜] 燃尽了,下次周一晚上更~ 以及这篇文五万字肯定写不完了,这个作者废话太多鸟[爆哭] 希望能在八万字收住……

 

 

第10章 第十回

  他们刚一回去,师父就一把揪住江止的袖子:“老二,怎么回事,受伤了?”

  云真很少看见师父这副德行。毕竟徒弟就跟地里的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有一茬,虽然他们这块地比较贫瘠,韭菜长得七零八落。

  按理说,师父遇到这种事的常规操作应该是先摸摸胡子,再掐指一算,然后云淡风轻地来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云真心里也开始打鼓,他琢磨:“该不会是陆风剑上有毒吧?虽说人家是武林世家,名门正派,但谁知道呢?话本里那些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背地里就干了不少龌龊事。”

  “皮外伤。”江止忙不迭把自己的袖子从师父手里解救出来。

  师父似乎松了口气,苦口婆心道:“老二啊,你要是折了,我们可怎么办?你师弟武功稀烂,连只野猫都打不过,你大师兄……”

  “啾!”云真抗议。

  明明是那猫偷袭!它不讲武德!

  师父说到一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环顾四周:“你大师兄人呢?”

  温婉从门后探出个脑袋,举手:“报告,大师兄说他胸口堵得慌,要出去散散心。”

  “散心?”师父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这种时候他去散什么心?我看他是心散了!”

  云真飞到桌上看热闹,用鸟喙梳了梳毛。

  大师兄不在,这太正常了。这种高手云集的武林大会,来的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江湖儿女,个个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在武林大会上一展风采,顺便遇到个红颜知己或蓝颜知己什么的。大师兄这种风月老手,肯定早就准备好大展身手了。

  云真忽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大师兄不会看上陆风了吧?

  陆风那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最容易激起某些人的征服欲,大师兄好像就是喜欢挑战那些看起来不可能被拿下的人。

  云真脑补了一下那画面。

  大师兄摇着扇子,对着陆风抛媚眼:“陆公子,你这园子真大呀,不知小生可有荣幸,与公子共赏这园中春色?”

  陆风微微一笑:“萧兄说笑了,园中春色哪有萧兄风采的万分之一?”

  然后两人眉来眼去,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气氛就暧昧起来。最后月黑风高,孤男寡男的……

  太可怕了。云真抖了抖羽毛,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算了算了。”师父摆摆手,“没一个省心的,老二,你跟我进来,为师给你看看伤。”

  “不用。”江止转身就走。

  师父想追上去,结果被门槛绊了一跤,他扶着门框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喊:“翅膀硬了是不是!连为师的话都不听了!”

  云真心想,真正长翅膀的明明是我。

  回了屋,江止点了灯,脱下外袍和被血浸湿的里衣,上半身赤.裸着。

  云真落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盯着他看。

  按理说,非礼勿视,他应该转过身去,以示清白。

  但清白通常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才需要证明的,云真觉得自己心里没鬼,鸟看人脱衣服不算耍流氓,就像人看鸟洗澡也不算偷窥一样。

  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理直气壮地看,名正言顺地看。

  江止的身材很好,不是那种虚有其表的花架子,而是常年习武练出来的精瘦肌肉。那口子在手臂上,不算大,但很深。

  云真看着看着脸就开始发烫,幸好他现在是只鸟,不会被人发现脸红了,再多看了一会就被那个口子吓到了,也顾不上脸红不红了。

  伤口的形态是很有讲究的,云真虽然武功稀烂,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一个干净利落的伤口,说明对手很强,强到有余裕控制力道,收放自如。如果伤口血肉模糊,则说明对方是个只会用蛮力的莽夫。

  陆风显然属于前者,高手中的高手。

  江止从行李中拿出药瓶和绷带,熟练地开始清洗、上药、包扎,好像在处理一块与自己无关的肉。

  这人明明受了伤,却也一声不吭,好像是长在别人身上似的。云真看得眼皮直跳,爪子都缩紧了,感觉自己的翅膀根也跟着疼了起来。

  他觉得江止这人大概是天生没有痛觉,神经都麻木了。要么就是他从小到大受的伤太多了,已经习惯了疼痛。

  这个念头让云真有些难受,他想起师姐说过的话,江止是师父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差点就死了。

  他自幼受尽宠爱,锦衣玉食,不快活时便大吵大闹,让所有人都向着他,却不知需得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人变成这样。

  江止换了件干净衣服,吹了灯,准备睡觉。

  云真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枕头上,在离他脖颈不远的地方卧了下来。

  人的脖颈是散热最快的地方,也是最暖和的地方,他是一只鸟,鸟类趋暖避寒,天性如此,不是他想赖在江止旁边,是生物本能,他控制不了。

  云真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心安理得地把脑袋塞进翅膀里。

  梦里烟雾缭绕,一个白胡子老头背对着他,仙风道骨,鹤发童颜。

  云真很激动。来了来了!话本里的经典桥段,高人指点迷津! 这想必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半仙了!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行礼,说点什么“晚辈云真,有礼了”之类的客套话。

  那老头就自己转过身来。

  “……”

  “师父?”云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以为是太上老君?”师父吹了吹胡子,“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档期排到明年,为师看你可怜,替他来给你解惑。”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云真咬牙切齿,“是不是你把我变成鸟的?!”

  师父摸了摸胡子,煞有介事地说:“真儿啊,你先别急,为师长话短说。你可知道,这几百年来,为何修仙问道者众,得道飞升者无?”

  “因为他们的师父都是和你一样的骗子。”云真毫不客气地说。

  师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因为灵气都被人祸害光了。”

  “人祸害的?”

  “对。”师父点点头,“你想啊,那些名山大川为什么灵气充沛?不是因为山高水好,而是因为山上那些飞禽走兽,日日吸收日月精华,天长日久,自然而然就有了灵性。它们修炼个几百年,灵气就越来越浓,整座山都跟着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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