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瞧见,在听到她这一番话后,崔太后眼中的笑消失了个干净。
但面上,崔太后只是摸着裴衔月的脸。
“竟是有这事,哀家会寻个时间,与琰儿聊一聊,月儿你这数日也是辛劳了,先回公主府吧。”
裴衔月以为崔太后是应下了,高兴地不行,“多谢母后,儿臣便知,母后待儿臣最好了,那儿臣便等着母后的好消息了!”
在裴衔月离开后,崔太后起身道:“摆驾勤政殿。”
李德芳如何也没想到,唬走了裴衔月,后脚竟来了崔太后。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
崔太后抬了下手。
“哀家做了琰儿最喜欢吃的藕粉桂花糖糕。”
李德芳上前,“太后娘娘辛辞,陛下下朝回来,必会十分高兴。”
但崔太后却没让李德芳接,反而要往殿内去。
“哀家另有要事,需与琰儿商议,便在殿内等他吧。”
李德芳大惊,慌忙拦住,“太后娘娘恕罪,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勤政殿内……”
“放肆,太后娘娘也敢阻拦,不想要脑袋了?”
一旁的嬷嬷厉声呵斥,门前的宫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琰儿还在早朝,如何不能让任何人入内,莫非是殿内,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崔太后语峰变得凌厉,不等李德芳再想理由,径直一把推开了殿门。
守卫敢拦裴衔月,却不敢拦崔太后,李德芳急的满头是汗,以眼神示意旁边的宫人赶紧去通风报信。
但被崔太后的人眼尖发现,“没有太后娘娘的懿旨,谁也不准离开勤政殿半步,违者斩立决!”
崔太后如入无人之境。
扫视一圈,走向了内殿。
闻析是被外头的喧闹吵醒的。
他睡得有点懵,单手支着坐起时,揉了揉眼角,才发现裴玄琰已经不在了。
刚掀开帷幔,便猝不及防的,与崔太后撞了个正着。
崔太后来时虽有所猜测,但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皇儿,竟然在勤政殿内藏了个男人。
而这男人,竟还睡在了龙榻之上!
简直是荒唐至极!
“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给哀家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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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小宝贝儿的地雷,爱你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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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闻析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便被上前的宫人,一把从龙榻上拽了下来。
虽然闻析在第一时间,以掌心撑地, 避免摔下来时头着地, 但他脚上有伤。
在坠地时, 还是扯到了伤处,痛得他瞬间脸色一白。
但他却不敢吭声,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就地调整位置,匍匐跪首在地。
“奴才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但崔太后此刻可是一点儿也不金安。
她是如何也没想到, 自己平生最引以为傲的皇儿, 竟做出如此荒唐的行迹。
崔太后被气得, 胸口剧烈上下起伏。
“胆大包天的狗奴才, 竟敢睡龙榻,你便是一百个脑袋, 也不够砍的!”
闻析不敢抬头,亦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崔太后的霉头。
“给哀家砍下这狗奴才的脑袋!”
眼见着崔太后动了真怒要闻析的命, 李德芳只能咬咬牙豁出去了。
“太后娘娘息怒!这小太监睡在龙榻之上, 是得了陛下的容许,只因他是为了救公主,才会受了重伤命悬一线。”
“陛下只公主这么一个妹妹, 如此救命之恩, 陛下才会破了先例。”
一面解释,李德芳一面呵斥:“愣着做什么,顶撞了太后娘娘, 还不赶紧滚下去,跪在外头谢罪?”
为今之计,只能最大限度的,先保住闻析的小命再说。
只是李德芳如何也想不通,一向鲜少会亲自来勤政殿的崔太后,究竟是打哪儿得来的风声。
从崔太后硬要入殿内便可看出,给裴玄琰送点心只是个幌子,她便是冲着殿内的闻析来的。
只盼着裴玄琰赶紧回来,否则以如今这场面,便算是李德芳豁出了这条命,怕是都保不住闻析。
闻析自然知晓李德芳的用意,默不作声的便要起身退下。
“这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奴才来替哀家做主了?掌嘴!”
李德芳被宫人扣住,连着扇了好几个嘴巴子。
而闻析更是没有脱身的机会,直接便被两个宫人,反手扣住双手,强行按压在地。
膝盖与坚硬的金砖相撞,带动了脚踝处似是被撕裂开的伤处,痛得闻析一下冒出了冷汗。
崔太后居高临下,但冰冷的眼神,却如同在睥睨一个将死之人,“你便是月儿口中,豁出了性命,在山匪手中,救了她的太监?”
“回太后娘娘,公主作为主子,奴才为公主豁出性命,乃是奴才的职责,奴才万不敢攀功。”
崔太后似笑非笑:“你这奴才,倒是颇有自知之明,念在你救公主有功的份儿上,哀家便——”
“赐你一个全尸吧。”
闻析猝然抬眸,紧紧捏住拳头,身子却在发抖。
他不能死!
高烧他都从鬼门关熬过来了,他不能死在这里。
再拖一拖,只要拖到裴玄琰下朝回来,他应当……是能得救的吧?
可到底,闻析还是不自信的。
他不过只是个奴才,而崔太后却是裴玄琰的生母。
孰轻孰重,不言而喻,若是崔太后一定要他死,难道裴玄琰还能忤逆崔太后吗?
可他只能豁出去,搏一搏。
“太后娘娘,您不能杀奴才,奴才是陛下的人,唯有陛下,才能决定奴才的生死……”
话未说完,便被嬷嬷厉声打断:“放肆!”
嬷嬷上前,一把抓住闻析的头发,将他的头被迫抬起,抬手便是狠狠两个巴掌。
闻析只觉头昏眼花,耳边嗡嗡作响,鲜血自唇角溢出。
“别说是处置你这个低贱的太监了,便算是将这勤政殿的奴才都给处置了,陛下也不敢忤逆太后娘娘一句不是。”
“何人给你的狗胆,竟敢对太后娘娘不敬,真是不知死活!”
崔太后也是许久,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找死的了。
不过这小太监倒也是聪明,他很清楚,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逃不过一死。
既是如此,不如便干脆搬出了裴玄琰。
但他的算盘可是打错了,难道裴玄琰作为儿子,还会为了他一个低贱的小太监,忤逆她这个生身母亲不成?
“哀家不得不承认,你这小太监,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竟能同时让皇帝与公主,都对你破例。”
“可在皇家,最忌讳的,便是破例。”
崔太后极度的冷血无情:“毒酒还是白绫,选一个吧。”
闻析却一个都不选:“回太后娘娘,奴才不想死。”
崔太后也失去了耐心。
一个奴才,已经浪费了她太多口舌。
既是如此,她也不再多废话。
“拖下去,赐白绫。”
到底还是要给女儿一个交代,便留他一句全尸,白绫的死法,比七窍流血的毒酒,还是要好看许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