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也否认,这事不就完了吗?”普雷顿的言辞相当生硬,尽管翻译想把它译得委婉些。不知不觉,加能也变得强硬起来。
“不!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杀人案,决不能草率从事!另外,请问,贵公司是怎样处置飞机落下的部件的?”
加能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期望普雷顿如实回答,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果然,加能发现普雷顿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表情。
听完翻译的话后,他不假思索地说:“到目前为止,本公司从未发生过类似事件。”
“你是说我们还没掌握事实?”
“是的。”看样子,只要你拿不出确凿证据,普雷顿是会矢口抵赖到底的。
这是第一次询问,加能手上又摊不出什么牌来,只好悻悻地看着普雷顿趾高气扬地走了。
2
同一时刻。
佐仓茂轻松自在地走出了公司——他到外面去散散步。
他平时的工作任务就是整天呆在公司里“等待时机”,因而造成运动不足。三十一岁的佐仓茂自然明白锻炼身体的重要性,于是散步便成为他每天的必修课。
散步的路线是,从公司开始到昆明池畔止,然后原路踅回。由于他每天这样,池旁的杂木林里已让他走出了一条很窄的小道。
夜幕降临了。
不平整的路面使佐仓茂脚步踉跄,趔趔趄趄,但这条路毕竟是他所熟悉的。
远处,S电气工业伊丹制作所的灯光,时隐时现。
“佐仓!”突然,背后有人喊他,他倏然一回头,只见一个紧跟在他身后的黑影举起棍子,向他头部猛地击过来。
出其不意的一闷棍,使佐仓天旋地转,一下子失去了知觉,跌倒在地上。
那个行凶人随即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佐仓的手脚捆了个结结实实。不一会,佐仓醒过来,但身子软绵绵地、已一动也不能动了。
“你是谁?要干什么?”佐仓的问话里夹着惊恐和愤怒,他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对方。
“菊川时雄……”行凶人自报姓名。那人说话声压得很低,佐仓一点也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傲。
“菊川?”
“对!就是被你们杀害的那女人的丈夫。常乐寺惨案还记得吗?”
听这么一说,佐仓更想仔细地看着这人了,但由于天黑,光线太暗,压根儿看不清那人的真面目。
“……”
“WAL公司真是可恶极了。为了掩盖飞机失事的痕迹,竟残忍地杀害目击者——我的妻子。”
“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一点也不明白。”佐仓说着。他心想,此时此刻,是没有人会来救他的。
“撒谎!快说实话!我可带来了录音机呢。”菊川好象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似的。奇怪的是,与其说菊川的话充满杀气,倒不如说他是在求佐仓,迫切想从佐仓口里得到点什么。
“你如不说实话……我就把绳子捆得更紧,勒死你,我既然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不说,我就不会让你再留在世上了!”
菊川把录音机的开关打开,将它放在佐仓茂的嘴旁。录音机的轻微转动,在黑暗中发出丝丝的声响。
“……”佐仓仍没说。
“我把这事抖给警察,可就麻烦了。你如坦白,我决不为难你。”
自称菊川的人说完这话,用他粗壮的手把套在佐仓脖子上的绳索使劲向上提了一下。
“啊……憋死我了,你松松手。”
“我数十下,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反正我是说到做到的。一、二、三、四……”
“别误会,我没杀人啊!”
“那么是谁?是那个美国人吗?……五、六、七……”
“请等等!”在残酷的数数声中,佐仓终于屈服了。
菊川的手震动了一下,不过,他再三考虑要让佐仓明白这次袭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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