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来日本之前,就决定攀爬‘阳光大厦’吗?”
“我想不会,只听他说想登富士山。”
“他在日本什么地方落宿?”
“大阪公司,我的家。”
“是WAL吗?”
“当然。”
“这么说来,萨姆鲁是来到日本后才想到去爬大楼的,是吧?”
“有这种可能。到日本后,太概听到过有人爬高楼的事,他便跃跃欲试吧。”
看来,纽约的青年人攀爬高层建筑是司空见惯的平常事了。
“噢,情况大致清楚了。还有件小事想附带问一下,贵公子穿的那件藏蓝色运动衣,是他自己的吗?”
尽管前川警部竭力扮作漫不经心的模样,一直镇定自如的普雷顿还是倏地一下惶恐不安起来,他明显地失态了。
“啊,不,那不是……”
“那么,是您的吗?”
AP·RU和琼斯·普雷顿的发音毫无共同之处。
“不,也不是我的。不过……我想也许是我儿子把公司的衣服拿来穿的。您干嘛要问这个?”
“是这样的,由于我们当时不了解贵公子身份,就检查了运动衣,结果,我们在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印有日本古典文学名著的小纸片,既然贵公子对日语是一窍不通,想必运动衣的主人就是日本人了。”
“唔,这样……”普雷顿支支吾吾,闪烁其词。
“这篇古文,是距今约七百多年前的日本人写的,普遍的美国人很难对此感兴趣,所以本职方提出这种疑问。”
“这篇古文与我们毫无关系,请把衣服还给我吧。”普雷顿恢复常态。
“只是破得厉害……”
前川警部点点头。《方丈记》和外国人之间的关系似已明瞭,但言谈中普雷顿为何那般惊慌失措呢?前川心里淤塞着,一个疑问接一个疑问在他头脑里盘旋,盘旋……
1
一色升从座席上站起来,看着手表。十六点十分。“光72号”列车如果正常运行,预计十八点零八分抵达东京。
他觉得有点口渴,于是慢慢走向9号餐车,想去喝点什么。一色升现为《历史问题》月刊杂志的副主编。总编向坂先生由于身体欠安,委托他出差去向一位学者约写一篇重要的稿件。
他刚刚去了京都的岚山,拜访了有名的京北大学教授仁科先生,得到了他撰写的稿件。
一眼望去,新干线列车绿色车厢里寥落无人,空空荡荡。
当他步入11号车厢时,突然止步了,一张异常熟悉的面容意想不到地扑入他的眼帘。这不是他大学的老师宇贺神亮二吗?这位前辈现任私立横滨郊南大学文学系副教授,眼下,他正出神地看着膝头上放着的书。
“您好哇!”一色升走上前寒喧道。
宇贺神听到声音,侧过头来含笑额首。不过,神色似乎有点勉强。
“先生就您一人吗?”一色升躬躬腰问。
“唔,是的。贱内在名古屋下车了。”宇贺神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按摩着前额。
一色升一眼瞅见宇贺神座旁放着的一条女用手帕。这条漂亮的手帕可能是女室下车时忘记带走的。
“是夫人的吗?”一色升拿起手帕。
“对,是的。”宇贺神微微发窘。
宇贺神之妻纯子是一色升的同窗好友,是一个感情奔放、性格开朗的女人。这一点一色升是很了解的。
“我想去餐车喝点咖啡什么的。”一色升说。
“不忙,呆会有人会送过来的,坐下聊聊吧,你是出差吗?”
“是啊,我刚刚从京北大学的仁科教授那里……”“是岚山吗?”宇贺神一下打断了一色升的话。
“对。我为了拿到他撰写的稿件,一共住了三天,并且支付给他了一笔相当可观的稿费。其实,编辑部的经费并不宽裕,稿酬标准似乎高了点。”说着,一色升在宇贺神身旁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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