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见另外一边的门响。是悌摩西又进了后客厅。“我来拿地图的,”他说。“哪个离了婚?”
“没有人离婚,叔叔。”佛兰茜十分老实地说。
悌摩西从钢琴上面把地图取下来。
“我们家里可不要来这种事情,”他说。”这些参军的事情已经够糟的了。国家简直垮了;不晓得我们怎样一个了结呢。”他伸出一只胖指头向屋内指指,“时下的女人太多了,她们全是些糊涂蛋。”
悌摩西说完话,就两手紧紧抓着地图走了出去,好象深怕有人答话似的。
七个受了他言语的女子开始低声咕哝起来,只能听得出佛兰茜的声音:“的确,福尔赛家人——!”和裘丽姑太的声音:“海丝特,今天晚上一定要给他芥末和热水洗脚;你告诉吉痕好吗?他恐怕血气又上头了?.”
那天晚上,吃了晚饭之后,裘丽姑太和海丝特姑太两个人对坐时,裘丽姑太在活计上绣上一针,抬起头说:
“海丝特,我不记得在哪里听说索米斯要伊琳回来。是哪个告诉我们乔治给索米斯画了一张滑稽画,题的‘他非到手决不甘心’的?”
“欧斯代司,”海丝特姑太在《泰晤士报》后面回答她,“他就放在口袋里,可是不肯拿给我们看。”
裘丽姑太不响了,一个人在寻思,钟声在滴嗒着。《泰晤士报》簌簌响,炉火发出呼呼的声音,裘丽姑太又绣上一针。
“海丝特,”她说,“我有个相当糟糕的想法。”
“那么就不要告诉我,”海丝特姑太赶快说。
“唉!可是我非告诉你不可,糟糕得你想不到!”她的声音低得象捣鬼一样。
“他们说乔里恩——乔里恩现在留了一撮漂亮胡子呢。”
詹姆士家那顿晚宴之后两天,包尔第得先生给索米斯提供了思索的食粮。
“一个男子,”他说,一面参看藏在手里的一张密码,“我们称做47的,上个月在巴黎对17非常殷勤,但目前好象还得不出什么具体结论。会面都是在公共场所,一点不避人耳目——饭馆子、歌剧院、喜剧院、鲁佛宫、卢森堡公园、旅馆客厅里等等。双方都还没有进过对方的房间,一同去过芳登白鲁林——可是没有可述的。总之,情形是有希望的,但要耐心等。”他突然抬起头又接上一句:
“有一点很奇怪——47和嗯——31——同姓!”
“这个家伙已经知道我是她丈夫了,”索米斯想。
“名字很特别——叫乔里恩,”包尔第得先生又说下去。“我们知道他在巴黎和在英国的住址,当然,我们并不想钉错人。”
“你钉下去,可是小心些儿,”索米斯硬着头皮说。
他从本能上断定这个私家侦探已经探得他的秘密,所以更加不肯多说话。
“对不起,”包尔第得说,“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材料。”
他带了几封信回来,把门重新锁上,看看那些信封。
“对了,这是19给我写的一封私信。”
“讲的什么?”索米斯问。
“嗯!”包尔第得说,“她讲的:47今日返英,行李上有他的住址:罗宾山。三点三十分和17在鲁佛宫美术馆分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还是留在巴黎继续察看17的好。当然,你认为有必要的话,可以在英国钉着47。”包尔第得这时抬起眼睛,非常职业性地把索米斯看了一眼,说不定是搜集一点材料,等洗手不干这一行之后,好写一本关于人性的书。“19真是个聪明女人,而且化装得很好。价钱不便宜,可是赚的硬钱。到目前为止。对方好象还没有疑心到有人窥伺。可是过一个时期之后,你知道,敏感的人自己没有事情干时,总会有点觉察到的。我倒赞成暂时放下17,注意47的行动。侦察双方的通信要冒很大的危险。在目前阶段我完全不赞成。不过你可以告诉贵当事人,事情很有指望。”讲到这里时,包尔第得眯起眼睛,又把他的沉默主顾张了一下。
“不必,”索米斯忽然说,“我还是赞成在巴黎那边小心地侦察,这一头你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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