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条皱语!”普丽希拉惊叫,她也已经为阿季卢尔福告诉她的那种完美而担忧了。
他们一层一层地掀开床垫,寻找和抱怨一些小小的凹凸不平、裙子太紧或太松之处,这种挑剔有时变成了一种如针刺般的痛心,有时又让他们洋洋得意、飘飘然起来。
阿季卢尔福将床上的东西从床单到草垫全部翻倒之后,开始按顺序重新整理。这成了一件极其精细的活儿:不能随便放置任何东西,干活时必须小心翼翼。他一边做一边解释给寡妇听。但是,不时会出现一点什么他不满意的东西,那么他又从头干起。
从城堡的另一侧响起一声叫喊,甚至是怒吼或怪叫,令人难以忍受。
“出了什么事情啦?”普丽希拉惊惶不安。
“没什么,这是我的马夫的声音。”他回答。
在这怪叫声中还夹杂着另一些更尖利的声音,那些叫嚷声好像飞上了星空。
“现在这是些什么?”阿季卢尔福问。
“嗯,是姑娘们,”普丽希拉说,“她们闹着玩……当然啦,青春年少嘛。”
他们继续铺床,时时听见夜空中传来的喧闹声。
“古尔杜鲁在叫嚷……”
“这些女人叫得真凶……”
“夜营··”
“蟋蟀··”
床已铺好,没有丝毫不妥之处。阿季卢尔福转身向寡妇,只见她一丝不挂。衣服已悄然褪落到地面上了。
“谨向裸体贵妇建议,”阿季卢尔福直截了当地说,“作为情绪最激动的表现,拥抱一个穿着销甲的武士。”
“好样的,你倒来教我!”普丽希拉说,“我可不是昨日刚出生的厂她说着,跃身向上,攀住阿季卢尔福,用腿和臂紧紧搂住他的销甲。
她尝试用各种姿势去拥抱一件销甲,后来软绵绵地倒在床上。
阿季卢尔福跪在床头。“头发。”他说。
普丽希拉脱除衣饰时,没有拆散她的栗色头发盘起的高高的发辔。阿季卢尔福开始说明散开的头发在感觉的传导上所起的作用。“我们来试一试。”
他用那双铁手的准确而灵巧的动作,拆散了她那座辫子筑起的城堡,让头发披散在胸前和背后。
“可是,”他又说道,“有的男人很调皮,喜欢看女人赤裸身体,而头上不仅编好发辫,还披上纱巾和戴头饰。”
“我们试一下吗?”
“我来替您梳头。”他替她梳妆起来。他编辫子,把辫子盘起来,用发卡在头上固定,动作熟练。最后,用纱巾和宝石项链做成一件华丽的头饰。这样花去一小时。当他把镜子递给普丽希拉时,她看见自己从来没有这般艳丽动人。
她邀请他在自己身边躺下。“人们说,”他对她说,“克莱奥帕特拉夜夜都在梦想同一个穿销甲的武士上床。”
“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她说出实话,“他们一个个很早就脱光了。”
“好,现在您来尝试一下。”他缓慢地动作,没有弄皱床单,全副武装地爬上了床,端端正正地平躺着月p模样同躺在棺材里毫无二致。
“您不把剑从腰带上解下来吗?”
“爱情不走中间道路。”
普丽希拉闭上眼睛,做陶醉状。
阿季卢尔福用一只胳膊支撑起上身:“火在冒烟。我去看为什么壁炉不导烟。”
窗外,明月当空。阿季卢尔福从壁炉向床边走去,他在中间停步了:“夫人,我们上城墙上去欣赏这深夜的月光吧。”
他把她裹进自己的披风里。他们偎依着登上城墙上的钟楼。月光将树林染成银灰色。昆虫在鸣唱。城堡里有些窗子里依然灯火通明,从那里时时传来尖叫、欢笑、呻吟的声音,还有马夫的吼叫声。
“世界充满舍简…··”
他们回到卧室。壁炉里的火几乎燃尽了。他们蹲下来吹炭火。两人紧紧地挨靠在一起,普丽希拉粉嫩的膝盖在他那金属的膝上轻轻地蹭来蹭去,产生出一种极单纯的异样的亲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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