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第一件事就是钱的问题。”阿格罗厉声说,“每人两百万。你们想在哪儿拿钱?”
对这类问题他们没有多少经验。
“有些什么选择?”斯派塞问。
“你们必须把钱汇到某个地方。”阿格罗回答说。
“伦敦怎么样?”雅伯问。
“伦敦?”
“我们希望把钱,所有的钱,也就是说把六百万一起汇到伦敦某家银行的同一个账户上。”雅伯说。
“我们能把钱汇到任何地方。哪家银行?”
“你能详细给我们介绍一下银行的情况吗?”雅伯问。
“我被告知可以满足你们的任何要求。我得打几个电话。你们为什么不去自己的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呢?给我十五分钟时间。”
“我们没有衣服可换。”比奇说。
“你们的房间里有一些衣服。”
恰普领着他们穿过走廊,把房间的钥匙给了他们。
斯派塞四肢舒展地躺在那张特大号床上,盯着天花板。比奇站在房间的窗户边,望着北方。沿着数英里长的海滩,蓝色的海水翻卷着缓缓地涌上来。孩子们在母亲身边玩耍,情侣们手拉着手漫步,一条渔船在天边缓缓地航行着。终于自由了,他心中暗想,终于自由了。
雅伯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没有干扰,没有时间限制,肥皂充足,毛巾厚软。有人己经在梳妆台上放好了一系列的洗漱用品——除臭剂、剃须膏、剃刀、牙膏、牙刷、洁牙线等等。他慢慢地梳洗完,换上一条百慕大短裤、一双凉鞋和一件白色T恤衫。他第一个离开房间,因为他需要找家服装店再买些衣服。
二十分钟后他们再次聚到阿格罗的套间里,带来了整整齐齐包在一个枕套里的材料。阿格罗还是和刚才一样性急:“伦敦有家大银行叫大都会信托投资银行。我们可以把钱汇到那儿,然后你们想用它做什么都行。”
“很好。”雅伯说,“账户上只写我的名字。”
阿格罗看着比奇和斯派塞,他们点头表示同意:“很好。我想你们都计划好了吧。”
“是的。”斯派塞说,“雅伯先生今天下午就到伦敦去。他到了以后,会去那家银行处理钱的事。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也将很快离开。”
“我向你们保证一切都会很顺利。”
“我们相信你,只不过想小心谨慎一点。”
阿格罗递给费恩两张纸:“我需要你的签名去办电汇和开户。”雅伯潦草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你们吃过午饭了吗?”他问。
他们摇摇头。他们肯定早就想吃午饭了,只是不知该怎么提出来罢了。
“你们现在是自由人了。离这儿几个街区远就有几家不错的餐馆,去尽情享受吧。给我一个小时来办汇款的事。我们两点半在这儿见。”
斯派塞一首拿着那个枕套。他轻轻地把它朝阿格罗挥了挥,说:“材料都在这儿。”
“好的。把它们扔在那边的沙发上就行了。”
他们步行离开了旅馆,没有人护送,无拘无束,只是把赦免状装在口袋里以防万一。在海滩附近,尽管阳光更强烈一些,但空气无疑更加清新,天空也更加明朗。世界再次变得美好,空气中充满了希望的气息。他们沿着大西洋大道溜达着,对几乎所有的事物都报以微笑,人们很容易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游客。
午饭是在一家路边餐馆吃的,他们坐在遮阳伞下吃牛排,还喝了啤酒。他们在那儿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吃饭喝酒时他们几乎沉默不语,不过一切尽收眼底,特别是那些穿着短裤和暴露上衣的年轻女子。监狱生活已经把他们变成了老人,现在他们很想尽情享乐。
哈特立·比奇尤其如此。他曾经拥有财富和地位,曾经雄心勃勃。作为一名联邦法官,他拥有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失去的——职位是终身制的。他栽得很惨,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在特朗博尔监狱的头两年里他一直抑郁消沉,已经接受了自己将在那儿死去的事实,他曾经认真地考虑过自杀的问题。现在,在五十六岁的时候,他正逐渐摆脱那种灰暗的心态,而且见效显著。他的体重轻了十五磅,皮肤晒成了漂亮的棕色,健康状况良好,还摆脱了一个除了有钱以外一无是处的女人,而且他马上就要有一大笔钱了。中年时期的这次重整旗鼓还真不赖,他心中暗想。他想念自己的孩子们,但是他们早已随钱而去,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哈特立·比奇已经准备好去享受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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