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身子悬停在电话机上:“一点半怎么样?”他说,竟然摆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我到时候过来。”
“你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哪儿吗?”
“我的司机能找到。谢谢,卡森先生。”
他几乎想说,就叫我特雷弗好啦。但她已经挂机。
他们在监视器上看到他绞着手,然后双拳猛地对击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声:“上钩了!”他钓到了一条大鱼。
简从门厅进来,问道:“怎么样?”
“她一点半来,把这地方稍微打扫一下。”
“我又不是保姆。去取些钱来好吗?我要付账单。”
“我会去把该死的钱取来的。”
特雷弗手忙脚乱地整理起书架来。他把多年未碰的书排整齐,用一张纸巾擦架子,将文件塞进抽屉。当他着手整理桌子时,简终于感到内疚,动手给接待区吸尘。
整个午饭时间他们都在埋头打扫。两人之间互相抱怨的牢骚话和手忙脚乱的样子逗得街对面的特工们直乐。
一点半到了,没有贝尔特隆太太的踪影。
已过了两点钟,特雷弗在门厅里吼道:“他妈的她怎么还不来?”
“或许她还要再查查,再了解一些情况。”简说。
“你说什么?”他大声嚷着。
“没什么,老板。”
“给她打电话。”——两点半时他要求道。
“她没留电话号码。”
“你没跟她要电话号码?”
“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的是她没留电话号码。”
三点半,特雷弗一脸怒气冲出事务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他刚跟秘书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在过去的八年中他都恨不得解雇这个女人十次了。
特工们跟着他径直到了特朗博尔。他在监狱里呆了五十三分钟,离开时已经过了五点,来不及在尼普顿海滩或大西洋滩将信寄出。他回到事务所,将公文包留在了办公桌上。然后,可想而知,他去了彼得烤菜馆喝酒吃饭。
兰利派出的特工小组飞往得梅因,在那儿租了两辆轿车和一辆面包车,驱车四十分钟抵达衣阿华州的贝克斯市。他们比信早了两天时间到达这个被雪困住的、宁静的小镇。昆斯在邮局取到信时,他们己经知道了邮政局长、市长、警察局长以及五金店旁边那家煎饼店快餐厨师的名字。但贝克斯市却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们。
他们看到昆斯离开邮局后急匆匆地赶往银行。半小时后,两个只知道名叫恰普和韦斯的特工来到银行,找到了小加比先生办公的那个角落。他们对秘书介绍自己是联邦储备局的督察员。他们的样子看上去当然挺像当官的——黑西装、黑皮鞋、短发、长大衣、清脆快速的言谈、举止干练。
昆斯呆在屋子里,锁上了门,一开始似乎不太愿意出来。他们向秘书强调他们这次来访有急事。几乎过了四十分钟,门才微微打开了。加比先生看上去好像刚哭过。他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不愿意接待任何人。但他还是把他们领进了屋子,不过由于胆怯没敢让来人出示身份证件。他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听清楚。
他坐在那张宽大的桌子前,看着对面这两个长相非常相似的人。
“我们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他问道,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门锁上了吗?”恰普问。
“哦,是,锁上了。”两人感觉到加比先生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是在紧锁的门后度过的。
“有人能听到我们谈话吗?”韦斯问。
“没有。”昆斯更加惊慌失措了。
“我们不是储备局的官员。”恰普说,“我们刚才撒了谎。”
昆斯不知该愤怒还是该松一口气,甚或是更加惊慌,所以他只是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等待毙命。
“这事说来话长。”韦斯说。
“你们只有五分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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