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吸了一口长气,两只手紧紧地拧在一起,“假如有个陪审员确信自己无法做到公正无私,她该怎么办?”
他望望墙壁,再抬头看看天花板,接着又喝了一口汽水,这才慢慢地说:“我想,这要看使她得出这一看法的原因。”
“你的话我听不懂,尼可拉斯。”这个小伙子十分讨喜,人又长得这么聪明,她的小儿子想当律师,她在心里曾经默默地希望,他将来能像尼可拉斯一样棒。
“为了使问题简单化,咱们先不谈什么假定。”他说,“说白了,那个陪审员其实就是你,对吗?”
“对!”
“如此说来,审讯开始以后,已经发生了某一件事,影响了你的公正无私?”
她慢慢吞吞地说:“是的”
他想了一会儿:“这件事是你在庭上听到的,还是在法庭外面发生的?我想这是问题的关键。作为陪审员,随着审讯一天一天过去,我们理应逐步形成自己的看法,而不再是不偏不倚。这样我们最后才能作出裁决。如果是这样,那并没有什么错。这是作出决定过程的一个组成部分嘛。”
她揉了揉左眼,慢慢问道:“事情假如不是这样呢?假如是法庭外面发生的事呢?”
他似乎吃了一惊:“哇,那就严重多啦!”
“有多严重?”
为了能产生戏剧性的效果,他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把一张椅子拖到米莉身边,两人近得几乎脚碰脚。
“究竟是怎么回事,米莉?”他柔声问道。
“我需要帮助,而又无人可找,我被关在这个可怕的地方,远离亲人和朋友,毫无办法,你能帮帮我吗,尼可拉斯?”
“我试试看吧?”
泪水又涌出她的眼帘。这一夜她已不知眼泪流了多少次:“你是一个这样好的青年。又懂法律。而我遇到的又正是个法律问题。我不找你帮助,还能找谁呢?”她说着说着,不禁哭出声来。他赶忙从桌上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她。
她把一切全都告诉了他。
凌晨2时,露·戴尔突然无缘无故地醒了过来。她披上棉睡袍,在走廊里迅速巡视了一番。她发现尼可拉斯和米莉坐在社交厅里,关掉电视,在聚精会神地交谈,两人中间放着一大碗玉米花。尼可拉斯客客气气地对她解释说,他们两个都睡不着,因而在一起拉拉家常,一切都好,她不必担心。她摇摇头,走出了社交厅。
尼可拉斯怀疑露·戴尔还在外面偷看,但他并未告诉米莉。等她哭够以后,他就向她仔细了解详情细节,并且作了一点笔记。她答应在他们下次谈话之前,不采取任何行动。他们相互道了晚安。他回到自己房中,拨了马莉的电话号码,在听到她睡意朦陇的声音后立刻挂斯。等了两分钟,又拨了同一个号码铃声响了6下,无人作答,他又挂断,又等了两分钟,他拨通了她那部藏着的手机,她在衣橱里和他通了话。
他把霍皮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她今夜再不能休息了。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办。而且必须立刻去办。
他们商定立即从内皮尔、尼奇曼和克利斯特诺这几个名字入手。
法院星期六开庭时一切如常。那几名工作人员穿着同样的服装,忙忙碌碌地摆弄着同样的文件。哈金法官身着同祥的黑袍。律师们的面孔和星期一到星期五同样的模模糊糊。而法警们也是和平时同样的无聊,如果不是更无聊的话。陪审团入席后,哈金把那一套老问题重复了一遍,接着就开始了和星期一到星期五同样单调无味的审讯。
根瑟星期五作了那一番枯燥的表演后,凯布尔和他那帮子人打算换点花徉,用某种动作来开始这新的一天,他传唤的证人奥尔奈博士,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研究员,曾用白鼠做过实验,效果惊人。他取出一盘录像带,那些漂漂亮亮的小动物在屏幕上出现时,个个活蹦活跳,显然是精力充沛。肯定是没有患病走到死亡边缘。它们分成几组,装在玻璃笼子里,奥尔奈的任务便是每天给每只笼子灌进不同数量的由卷烟产生的烟。这一工作他连续不断地干了好几年,因而烟的剂量相当大。然而长期暴露在卷烟烟雾之下的这些可爱的小白鼠,却没有一只染上肺癌。他用尽了一切办法,窒息法当然除外,想强使它们死去,最后居然还是未能得逞。他有全套的统计数据,他也有大量的事实和细节,足以说明香烟为何不会导致肺癌。无论是四只脚的白鼠,还是两条腿的人。霍皮坐在现在几乎已成了他专用的那个座位上凝神倾听。他曾保证一定光顾法庭,朝她挤挤眼睛,给于精神上的支持,并且再一次让她了解他心里是多么难受。这样的事他起码能做。再说,这一天又是星期六。对房地产经纪人来说,虽然是特别忙碌的日子,但不到临近中午,难得有人会踏进杜勃雷房地产经纪公司的大门。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约翰·格里森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