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想想这样的问题。10点钟,他要了一份吐司,因为那个男招待正一脸不快地瞪着他,他显然以为斯旺森要在这儿安营扎寨泡上一整天呢。
在显然是不无根据的消息刺激之下,派恩克斯公司的股票升势强劲,周五以73美元收市后,今天一开盘就跳到了76;没过几分钟,又蹿到了78美元。从比洛克西传来了好消息。尽管无人知晓消息的来源,各个烟草公司的股票依然全都在迅速放量飘升。这一天快到9点半,哈金法官方才露面。他步入法官席时发现,庭上已挤满了人。对此,他并不感到惊奇。他刚刚和两位首席律师一起结束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凯布尔要求宣布审理无效,因为又有一位陪审员离开了陪审团。这个理由并不充分,他甚至还找到了一个先例:在一次民事诉讼中,陪审团仅有11位陪审员,却照样作出了裁决,通过裁决只需要9票嘛,所以最高法院最终还是维持原判。
不出所料,霍尔曼心肌梗塞的消息在听众中立即传遍。被告方面的陪审员咨询专家们悄悄宣称,这是辩方获得的一个重大胜利,因为霍尔曼倾向于原告,是个明显的事实。原告方面的陪审员咨询专家请罗尔他们放心道,霍尔曼离开陪审团,是对辩方的沉重打击,因为他显然偏爱烟草公司,他们全都欢迎夏因·罗依斯加盟陪审团,虽然理由说不清道不明。
费奇呆呆地坐在那儿,满腹狐疑。他妈的怎么个玩儿法,能让一个人突然心肌梗塞?难不成马莉这么心很手辣,居然给一个瞎子下毒?感谢上帝,她和他现在是站在一边。
门开了。陪审员们鱼贯走进法庭。听众们的目光一齐朝他们投去,霍尔曼确实不在他们中间,他那个座位是空着的。
哈金法官在医院看望霍尔曼时曾和医生谈过话。他告诉陪审员们说,霍尔曼目前的状态,似乎还不错,病情也许不象原来想象的那么严重。所有的陪审员,尤其是尼可拉斯,听了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夏因·罗依斯成了第5号陪审员,坐到了第一排菲利浦·萨维尔和安琪·魏斯中间,霍尔曼的那个座位上。
他为自已感到自豪。
在人们安静下来后,法官命令罗尔开始作结案辩护,不得超过1小时,他告诫道。罗尔今天仍旧穿着他那套心爱的华丽服装,但衬衫已烫得笔挺,蝶式领结也干干净净。他柔声柔气地为审讯拖得过久向陪审员们表示歉意,又为他们的杰出表现而向他们致谢。说完这些客套话后,他立即向“人类制造史上最能致人死命的消费品——香烟”发动了猛攻,“它每年使400万美国人丧命,这比非法吸毒造成的死亡人数还要高10倍,任何其它消费品都无法与之相比。”
对佛里克、布朗斯基和基尔文几位博士的高见,他只是点到为止,但他请陪审员们记住劳伦斯·克里格勒,此人在烟草业工作多年,熟知他们肮脏的内情。至于列昂·罗比利奥,他谈了约有10分钟,这位用人工喉讲话的可怜人儿,为香烟厂商卖命长达20年,最后终于认清他们是多么腐朽恶毒。
他把话题转向青少年时,才终于打出了他的正常水平,烟草业的四大巨头若是不想遭受灭顶之灾,他们就必须引诱青少年,确保下一代购买他们的产品。仿佛他曾在休息室里旁听过陪审员们的谈话一样,他请陪审员们问问自己,他们本人开始吸烟时是几岁?
每天有3000名青少年开始吸烟。其中的1/3最终将死于吸烟。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难道现在不该迫使这些肥得流油的烟草公司为他们的产品负责吗?难道现在不该引起他们的注意吗?难道现在不该让他们赔偿他们的产品所造成的损失吗?
他气势汹汹地论述了尼古丁的危害,抨击了四大巨头坚持尼古丁不至令人上瘾这一谬论的顽固态度。毒品试验已经证明,戒掉吸食大麻和可卡因的恶习,比戒烟要容易得多;他在提到詹克尔和他那“滥用”理论时,一脸的轻蔑和不屑。
接着他眼睛一眨,顿时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他开始谈论他的委托人塞莱丝蒂·伍德太太,一个秉性善良的妻子、母亲和朋友。烟草公司的一个货真价实的受害者。他接着又讲述她的丈夫,那位已经去世的雅各布·伍德。他吸派恩克斯公司的名牌香烟布里斯托尔上瘾,挣扎了20年,仍未能挣脱它的钓钩。他抛下了儿孙,在51岁的壮年便过早地离开了人间。而唯一的原因便是:他完完全全按照该用的方法,使月了一个合法的产品。他走到一块支在三角架上的白板前,在上面做了几道算术题。雅各布·伍德的生命折算成,比如,100万美元。加上其他损失,总数为200万。这是实际损失,是由于伍德之死其未亡人有权获得的赔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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