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结果是10票对2票,”尼可拉斯向大伙报告道。接着又用纸记下,“本陪审团已就产品责任问题作出决定。现在咱们来解决有关赔偿的事。我们10位陪审员是否同意伍德遗孀有权接受200万美元作为实际损失赔偿?”
萨维尔一脚踢开坐椅,走出了陪审员室。隆尼倒了一杯咖啡,背对着大伙,坐在窗口竖起耳朵,凝神听着每一句话。跟10个亿相比,200万美元听起来就像是几个分币。10人一致通过尼可拉斯在哈金法官批准的一张表格上记下了票数。
“我们10位陪审员是否同意应该命令被告支付惩罚性损害赔偿?数额另定,”他慢慢地绕着桌子走了一圈,从每人口里得到了一个‘是”。
格拉迪斯·卡德太太原本有点犹豫。她本想说出一个“不”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并无意义。通过裁决,只需9票就成。
“好!关于惩罚性损害赔偿的金额,大家有何高见?”
“我有个想法,”杰里说,“咱们每人拿一张纸,在上面写下金额,折好,保密,然后加在一起除以10。这样就可以得出一个平均数。”
“这个平均数有约束力吗?”尼可拉斯问。
“没有约束力,但从它可以看出大伙儿的想法。”
杰里的建议很有吸引力;他们各自在纸片上写下了心目中的罚款金额。
尼可拉斯慢慢地打开每一张折好的纸片,把数字大声报给米莉米莉一一记下:10亿,100万,5000万,1000万,10亿,100万,500万,5亿,10亿,200万!
米莉作了计算:“总数是35.69亿,除以10,平均数为3.569亿。”
隆尼跳了起来,跑到桌边:“你们全都疯了。”他低声说,声音轻得人们刚刚可以听见。他接着便大步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带上门。
“我不能接受,”格拉迪斯·卡德太太说,她的身子在颤抖,“我是靠养老金生活的,明白吗?这笔养老金虽然很可观,可我还是弄不懂这样大的数目字。”
“这个数目是恰如其分的,”尼可拉斯说,“派恩克斯公司有8亿现钞,这就相当于10个多亿。去年咱们国家在与吸烟有直接关系的疾病上花了60亿医疗费,而且这笔费用年年都在上升。四大烟草公司去年的销售总额高达160亿。而且这个数字也在年年上升。你得把思想放开点,敞开来想一想。我们若是作出一个裁决罚他们500万美元,他们准会放声大笑的。他们什么都不会改变。照样做他们的生意,照样把广告对准青少年。照样向议员们撒谎一切都是老样子,除非我们把他们唤醒!”
莉基两肘压在桌上,俯身向前,盯着对面的卡德太太说:“你接受不了,那就和他们两个一样走人,不就得啦。”
“别奚落我!”
“我怎么是奚落你呢!这是需要勇气的,明白吗?尼可拉斯说得很对。我们要是不揍他们一记耳光,不强迫他们下跪,他们是决不会改变的。他们都是狼心狗肺的家伙啊!”
格拉迪斯·卡德太太又激动又紧张,她浑身哆嗦,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我很抱歉。我很想帮忙,可我实在不行。”
“这没有关系的,卡德太太,”尼可拉斯安慰她道。这个可怜的女人心烦意乱,需要朋友的支持。只要其他人同意,有了9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他完全可以宽宏大度,给她以安慰的。但万一再失去一票,他就要大难临头了。
人们闷声不响地等待着她会重新加入他们的行列,还是会精神崩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下巴向上一翘,终于在内心里找到了支撑自己的力量。
“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安琪向尼可拉斯问道。仿佛如今他已成了唯一的智慧源泉。
“当然。”他耸耸肩说。
“假如我们作出的裁决,赔偿金额像我们正在谈论的这样巨大,对烟草公司将会产生什么结果呢?”
“在法律上,经济上,还是政治上?”
“在所有方面。”
他沉思了片刻急切地回答道:“最初是惊慌失措,一系列的震动波吓得胆战心惊的主管们整天会为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犯愁。他们会缩着脖子等着辩护律师们像潮水一样涌来和他们打官司,他们将不得不重新研究他们的广告策略,他们决不至于破产,至少在最近的将来不会破产,他们有那么多的钱嘛。他们将跑到国会,要求通过特别的法令。但我想华盛顿对他们将会越来越冷淡。总而言之,安琪,烟草行业今后决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如果我们尽了自己的责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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