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昨天(6)

2025-10-09 评论

    “亚历山大-尤里耶维奇,您这不过是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耍嘴皮上,”娜斯佳轻声细语道,“说到工作作风问题,等见了面我再跟您说吧。那么,什么时候,在哪儿?”
    乌兰诺夫说定了时间和地点。从他的声音里,娜斯佳听出他并不情愿,但公正地说,也没有什么不满意。一个疲惫不堪的人自然了无意趣。这是怎么回事,是精神负担过重的结果还是另有原因?她想弄清这个问题。就让多岑科调查金钱动机吧,而她要研究感情问题。她对此类动机更感兴趣。
    “依我看,您的计谋太复杂。您就不能想个简单的吗?”
    “可以。这当然可以。但计谋只有复杂才有意义。不能让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呐。您说的这都是老生常谈!当然不能让他知道了。”
    “您没听我说完。一个人,当他感到用以形成完整画面的信息不足时,就会对所发生的事虚拟和构想出自己的方案。你我想出的这条妙计,使他不可能构想出任何一种哪怕多少合乎逻辑的解释。他会饱受折磨,会绞尽脑汁儿,可还是想不出任何合情合理、符合逻辑的解释,于是,他会对自己思维是否正常产生怀疑。而这会使他日常行为反常。这,将起到销毁金属的腐蚀和锈蚀作用。”
    “可假如他终于想出了答案,而他又觉得这种解释理由充足了呢?观察表明,他远非什么蠢货,而且,他有一定的想像力。”
    “要的就是想像力。如果他对所发生的事有其自己的解释,那么,他必定会把臆想当做十足的痴人说梦。迫害狂,物质化了的绝对恶的理念,黑暗的势力,外来人——一切的一切,无奇不有。就让他任意构想好了。反正这会以某种方式在他的行为上反映出来,从而破坏他与他人的关系。他的每个举动都会被人当做是疯子的举动,因而他周围的人会有相应的反应。请你相信我,我们已经仔细分析了他的生活,并且描绘了这个对象的心理肖像,您已经有过多次机会来确证我们这些心理学家的高度职业水准了。”
    “那好吧,就算您暂时打消了我的疑心吧。但我还是要请您牢记,在我们生存的全部岁月中,这是一次最大的行动。这事涉及到很大一笔钱,假如我们搞不到这笔钱,那我就不得不认为,正是您使这一行动破产的。请您不要忘记我的话。”
    “不会的……”
    我并不是十分想与这位来自刑侦科的娜斯佳会面,可这次会面毕竟也有一些值得答应的因素。第一,有她在场,他们未必敢杀我,假定他们不会提前动手,那么,我肯定能及时赶到会面地点。那么,至少在与这位奇特的女士谈话时,我可以不必精神紧张,而能够全身放松,像军队里人们常说的那样,可以“轻轻松松地抽支烟了”。第二,这次会面必然会拖延回家的时间,而这同样基于如果回家是必不可免的假设。在家我当然生命无虞,维卡不会动手杀我,更不会往茶里下毒药。她专门雇了个人来杀我,现在,她正在等那人履行合同。可无论如何和她呆在一起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一种考验了。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这是冲什么来的?天呐,要知道我是那么爱她,一点儿都不愿得罪她,一点儿都不愿意剥夺她。可我也并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她已经这样决定了,这也就说,她认为这么做对。而我丝毫也不愿弄清我与她的这层关系。我愿意承受来自她手中的一切,哪怕是死亡也罢。
    我约定在地铁口旁边的农庄广场与那位女士会面。如果下雨,我们就在车里坐一会儿;而假如天气没变化,那我们可以在露天咖啡馆里喝杯咖啡。不知道她得迟到几分钟?能够准时前往事务性会面地点的女人,显然还尚未降生呢。
    可使我吃惊的是,娜斯佳没有迟到,而且,当我走近农庄广场时,她已经等在约好的地方了,尽管离约会的时间还有大约十分钟。而我之所以为自己预留了十分钟,正是为了防止万一在里日区发生“交通堵塞”的,雨没下起来,我下了车,提议和她在路边那十分洁净,但桌腿儿稍有些弯的桌前坐一会儿。
    在此之前我曾经见过娜斯侄三四次,跟她说过话,可我以前居然没发觉,她的穿戴好不奇特呀。她身上惟一贵重一点的就是脚上这双旅游鞋。这双旅游鞋或许和她手上那枚订婚戒指一样值钱。其余衣服——牛仔裤、短上衣和脖子上的围巾——都是毫不起眼的暗色调的廉价货。我听说警察们工资微薄,凭那点儿工资能穿什么好衣服?说不定她为了买这双“旅游鞋”攒了整整一年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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