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昨天(71)

2025-10-09 评论

    娜斯佳在厨房又坐了好长时间,无力挪动,站起来,回卧室,铺床,上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把阿列克赛惹恼了,他走了。所有过错都在于她,一般说,她根本就不该嫁人,不该嫁给列沙,也不该嫁给其他任何人,她不适合与他人共同生活。她是个独身女人,她不需要任何人。任何人。或许这也是一种心理缺陷。她是伦理上的畸形者。她惹恼了列沙,而列沙走了。
    直到夜里2点半左右,她才总算蹒跚走到沙发前,跌坐在沙发上,既没脱衣服,也没盖被子。她盖着一块厚厚的、带方格的毛毯,一头扎在枕头上,又啜泣起来。
    凌晨5点半,她费力地睁开眼皮,委靡不振地去洗淋浴。她本不愿去见扎托齐尼,可她不能不去。她无法拒绝他。她一连喝了两杯咖啡,可却品尝不出它的味道。她从冰箱里的塑料袋里倒了些橙汁,一口气喝了半杯,感到橙汁淡而无味,且有些温乎乎的,尽管这实际上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这袋橙汁在冰箱里搁了至少有三天了。
    7点整时,娜斯佳在“伊斯梅洛夫”车站走出车厢,内心充满疑惑地试图解答这样一个问题,她到这儿究竟是干什么来了,昨天为什么没有告诉马克西姆,就说她无法来见扎托齐尼呢?要是能多睡一会儿就好了。她离老远就认出了将军,将军和往常一样,穿了一件薄薄的运动衣,身材颀长,细瘦高挑的个头,迈着轻快而又富于弹性的步伐,向她迎面走来。
    “早上好,”他热情地打招呼道,“请原谅在不适当的时候打扰了你,可星期日我就不在莫斯科了,今天晚上又得上飞机。”
    “没关系,”娜斯佳悒郁地说,“散散步有好处。至少,我丈夫也这么认为。”
    “可你的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悲伤?出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不愉快的事。“他倒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娜斯佳沮丧地想,“是他叫我来的,可此刻却装作吃惊的样子。天呐,我该恨他才是,可他一吹哨,我就听话地跟他往公园跑。他全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处境,但他却不吱声,要我自己一个人在噩梦中挣扎。事情过后,他又会对我说,他当时是故意不吱声的,因为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人只能靠理性、而不是靠人性来指导。理性要求我必须处于绝境、彻底绝望。而如今在骄傲的孤独中独尝这一行动之苦果的,却是我呀。可我不能把这告诉他,也不会向他诉苦的。从前有一次,我曾想向他诉诉苦,请他帮忙,可得到一番训斥。一个少校是不能向将军诉苦的。这不体面。可要知道,这事的全部可怕之处恰恰在于,不知何故,我不能生他的气。”
    于是,她说出口的话是:
    “还没睡醒。请您不要介意。”
    “好吧,那就让我们转入正题吧。您也许知道部里终于组建了自己的情报分析部。它所负责的工作,与参谋部的日常工作有所不同。”
    “我听说了,”娜斯佳点头道,“有点儿类似于战略侦查吧。”
    “正是这样。而且,甚至就连像心理学家和心理分析学家这样的专家,也将参与这种情报部门的工作。”
    “这个也听说过。不过,实话说,我以为这不过是开玩笑的。”
    “为什么呢?”将军挑起眉头问,“您不同意我们的工作吸收这一领域里的知识吗?”
    “我同意。可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同意这种观点。不知怎么搞的,在我的同事中,还没有另一个人与我观点相同一的确,我们这里已经确定了心理学家这一职位,我对此非常欣喜,可我也敢肯定,我们之所以用这类人,其目的决不是为了分析情报。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在抢救人质时充当‘谈判者’;帮助描述罪犯的心理肖像;在侦查员分析案情时为他们提供咨询。可在战略方面……我甚至感到惊奇,您居然会这么做。”
    “如您所见,我们已经这么做了。目前,我们正在物色能为情报分析部门工作的心理学家和心理分析学家。我听说您与戈托夫齐茨议员谋杀案的调查有关?”
    “是的,”娜斯佳惊奇地说,“虽说关系不大,但关系是有的。可这和您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