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小点儿、差点儿的房子,为了拿补差费?”谢卢亚诺夫猜测说。
“很像是这么回事。”尤拉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就自然会产生一个问题:要钱干什么?如果说,第一次搬家时瓦列里17岁,那么可以推测,钱可能是用作一笔巨大的贿赂,为的是让儿子不参军或者送他上大学。可话又说回来,这两件事实际上是一回事儿。”
“等一等,可那时她已经60岁了,她儿子不可能参什么军,他是年迈母亲的独生子,应该免服兵役。”
“哎哟,我怎么把这条规定给忘了,”科罗特科夫深感遗憾地皱了皱眉,“这么说,我说了这么半天都白说了,还得从头开始。她1985年突然需要钱,有什么急用?而且数额这么大。”
“也许她想避开什么人,换个地方住。你记不记得她第一次搬到哪儿?”
“我短外衣上面口袋里有一个活页本,劳驾给我拿过来。那上面记着呢。”
尼古拉取来短外衣,当着科罗特科夫的面掏出那份两天前他给他留在办公室桌上的情况资料记录。
“真怪,”他耸了耸肩,“她在那幢房子里住了60年,可突然搬到紧挨着的那条街上。”
“真的?”科罗特科夫放下手中那把不时搅拌几下煎锅里炒的圆葱的厨刀,两眼直盯着谢卢亚诺夫。
“你有把握,她新搬的住处就在紧挨着的那条街上吗?”他又问了一遍。
“是的,没错儿,正常走路只相距三分钟路。你要是不信,咱们这就去,我指给你看。”
尼古拉-谢卢亚诺夫对莫斯科了如指掌。因此,他的话完全可以相信。
“这么说,她不是隐藏起来。”尤拉一边用舌头舔着粘在刀刃上的金黄色圆葱碎块,一边深思地嘟囔道,“尼古拉,这么说,还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免除儿子的兵役,也不是为了他上大学。那么莫非瓦列里犯了什么罪要花钱打发受害人或者向侦查员行贿?”
他们沉默了几分钟,因为科罗特科夫开始进入一道十分精细、需要全神贯注的操作程序——制作卤汁。谢卢亚诺夫家里没有量杯,各种拼料只好凭眼力大约估摸着量。这种时刻是不能谈任何闲话的。
调配好卤汁后,尤拉把切得整整齐齐、事先拍松的肉放了进去,记下时间。
“塔吉克式煎肉排要浸渍45分钟,不多不少。”他说,“这是咱们的第二道热菜。第一道过十分钟就好。”
“第一道是什么菜?”尼古拉急不可耐地问道。
“用十种不同蔬菜做的辣汁菜丁。别怕,你会喜欢的,挺好吃。好吧,咱们再回过头来谈谈我们那位老太太。钱的问题暂时不谈,来看看今天她都干些什么。第一,她不让她儿子娶埃利娅-巴尔托什,而且拒绝做出任何通情达理的解释;第二,她不知为什么到很远的郊区柳别尔齐去跟一个两次被判刑的醉鬼帕沙-斯米季延科来往。”
“跟谁?跟什么人?!”谢卢亚诺夫突然问道,由于出乎意料,他把烟灰没磕到烟灰缸里,而是磕进了盛矿泉水的玻璃杯里,“跟帕沙-斯米季延科?”
“是呀,你认得他?”
“唉,尤拉,你怎么忘了?你自己也认得他。你不可能不记得他。1980年传我们大家去作证,因为我们大家都认得他。想起来了吗?”
“咳,真见鬼!”
科罗特科夫笨重地跌坐到椅子上,双手在围裙上擦着。
“这么说,就是那个家伙?”
“是啊,是那个斯米季延科。”
“我怎么把他的姓给忘了,真是的!不错,我想起来了,帕沙-斯米季延科。上帝啊!是那个下流坯!”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我一想起他,就感到恶心。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跟那位领退休金的医生、著名建筑师的女儿能有什么关系?”
“雇佣?”尼古拉猜测道,“她雇他破坏儿子的婚礼?”
“有可能。不过她干吗要破坏儿子的婚礼呢?为什么她这么不愿意儿子娶埃利娅?不过,如果斯米季延科真是个酒鬼,那么从他口里套出实情倒是不用花大力气的事儿。明天一早我就去请他喝伏特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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