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担心,他会去报复,您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他性情火暴,动不动就打人。”
“您不怕他也动手打您?”
“不怕,他爱我。”尤利姬很有把握地说,“他从来不惹我。”
“那封信没保留下来吗?”
“保留下来了,那还用说。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对那两位求婚者的纪念。”她令人不快地冷笑说。
尤利娅拿来一个娜斯佳熟悉的白色信封,掏出一张对折的纸,上面写着跟其他几封信上一样的话。
“可惜,”她真诚地叹口气说,“原来他们俩谁也没写这封信。我还以为,至少他们中有一个人想要把我夺过去,可是……”
娜斯佳和安东又驱车去找下一个地址。
“真没想到,多么可笑。”他说,“咱们昨天找的那对夫妇得知信不是他们亲近的人写的十分高兴。可是尤利姬却正好相反,觉得很遗憾,实在太可笑了。”
“可笑。”娜斯佳同意说,虽然她一点儿也不感觉可笑。她怎么也弄不明白罪犯的逻辑和意图,并因此而十分难过。
下一个收到信的女人是个抑郁寡欢的女人,显得颓废无力。娜斯佳环视了一下屋内,发现,虽然女主人四个月前才出嫁,屋里却看不到有男人存在的迹象。
“因为这封信,一切都毁了。”那个女人说,她躲躲闪闪,尽量避开客人的目光,“现在谈这些都晚了,已经无法挽回了。丈夫到底还是不相信我。”
“吃醋?”
“不是,不如说是愚蠢。当然,也有吃醋的成分。总之,人身上的肮脏东西都冒出来了。我没料到他这个人如此记恨,而且蛮横无礼。不过,也许这一切会使我因祸得福。”
她淡淡一笑。
“安娜-伊戈列夫娜,请问,信还保存着吗?”
“怎么可能!丈夫马上把它撕得粉碎。更确切点儿说,是未婚夫,因为这发生在婚礼前夕。您知道,举行婚礼那天,他还强作温存。可是从第二天起,在他眼中,我就变成了淫妇、下贱货、姘妇、妓女。他知道那么多骂人的话,是我始料不及的。”她微笑了一下,“我忍耐了整整十天。第十天,我们分手了。离婚手续都办了。”
“我很同情您。”娜斯佳轻声说道,“那么,现在弄清楚了,收到这种信的不光是您。事情还可以挽回吗?”
“不,我不想。”安娜-伊戈列夫娜否定地摇了摇头,“我受够了。我已经36岁了,不想为了护照上一个图章而低三下四。现在用不着隐瞒了,我曾经非常想结婚,可总是不成功。不,我不想再尝试了。”
“您为什么没把信送到民警局去?”
“因为我知道信是谁写的。确切点儿说,昨天以前我还认为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们用不着可怜我。每个人都应该直面自己的命运,我命中不该出嫁,所以用不着试了。不像有的女人,跟丈夫分手时下决心以后说什么也不再挨打挨骂,不再出嫁,可后来还是没能坚持住。她们命中不该孤独,人和人不一样。”
他们又去了两个地方,倾听了两个如此不同而又如此相同的女子的故事,她们都是在婚礼前夕收到的恐吓信。当时他们没有一个人报告民警局,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信是谁写的。
他俩在市里跑来跑去,在上班的地方、家里或朋友家里寻找他们所要询问的女子。
“阿纳斯塔西娅,我们马上要路过我家,也许咱们该到我家去一下,喝杯茶也好,怎么样?”
“好吧。”娜斯佳同意了。他俩一整天什么东西也没吃,现在已经快到晚上7点了。
安东-舍夫佐夫住的是两居室,四壁贴着浅灰色带有隐约可见的银色花纹的壁纸,给房间里平添了一种亮丽的色彩。
“茶还是咖啡?”
“怎么,您家里也有咖啡?您是不喝咖啡的呀。”娜斯佳感到很惊奇。
“我自己不喝,请客人喝的。”
安东端进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两只茶碗、一只糖缸、一罐速溶咖啡和一只沏茶的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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