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又是头等舱,开始体会到作为帕特里克全权律师代表责任重大。
伊娃乘出租汽车回到了南海滩的豪华饭店。昨天她就是在这个饭店过夜的。接下来她还想在这里呆上几天,然后根据比洛克西的事态发展再作打算。
帕特里克曾经嘱咐她不停地改变居住地,在一个地方停留不要超过四天。她是以利厄-皮雷斯的名字登记的,同时还以这个名字办了一张信用卡。在家庭住址这一栏,她填上了“圣保罗”这几个字。
她迅速换了衣服,去了海滩。时值正午,海滩上拥挤不堪。这正合她意。在里约热内卢的一些海滩,尽管人很多,但会碰见熟人。而在这里,她是个陌生人,是又一位身穿比基尼泳装躺在阳光下的漂亮姑娘。不过她还是非常想家。
桑迪威胁了半天,总算将对方唬住,进到了海军基地的围墙内。似乎他的新委托人没有把情况说明,无人知道他要到来。他不得不使出律师惯常的手段:威胁他们,说要立即提出诉讼,要给议员和高层人物打电话,并声色俱厉地诉说他们种种违法之处。天黑时,他成功地来到医院办公室,并且又退到一道关卡。不过这次,很快一个护士便跑去通知了帕特里克。
他的房间黑沉沉的,唯有墙角悬置的电视机发出淡蓝色的亮光。屏幕上放的是巴西足球比赛,声音开得很弱。两个老朋友有礼貌地握了手.他们彼此已有六年没有见过面。帕特里克不停地将被单往下颠处拉,以便遮盖身上的伤口。霎时间,两个人都把目光移向屏幕上的足球比赛,没有开口。
桑迪迅速调整了心态,从重逢的激动中平静了下来。他侧目看了看帕特里克。他的面庞瘦削,近乎憔悴;下巴比以前方,鼻子也比以前失。若不是那双眼睛,他会认为面前是另外的什么人。此外,嗓音也是他所熟悉的。
“谢谢你来这里。”帕特里克说。他的吐字非常柔弱,仿佛他说话要伤很大的神、费很大的体力似的。
“我非来不可。要知道,我没有多少选择余地。你的朋友有极强的说服力。”
帕特里克闭上眼睛,没有做声。他在心里迅速做了祷告。感谢上帝,她没被逮住,而且很好。
“她付给你多少定金?”帕特里克问.
“10万美元。”
“好。”他只说了这个字,没有再说话,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桑迪逐渐意识到,两人的交谈不时要被长时间的沉默所打断。
“她很好。”桑迪说,“她不但漂亮,而且非常聪明,完全有能力承担自己的责任。你不必为此担心。”
“那就好。”
“你上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几个星期以前。我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
“她是你的什么人?妻子,女朋友,情妇——”“律师。”
“律师?”
“是的,律师。”桑迪被这个回答逗乐了。帕特里克重新陷人沉默,没有说话。数分钟过去了。桑迪在房内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要耐心等待。此时的帕特里克显然重新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即便他是有意这样躺着,有意这样凝望天花板,桑迪也觉得无妨。反正他们说话的时间很多,而且话题将会很广。
他还活着,目前这比什么都重要。桑迪暗自笑了笑。他想起当初他们为帕特里克送葬的情景。那是一个阴沉寒冷的日子,伴着牧师的送别将文和特鲁迪有节制的啜泣,他们将骨灰盒徐徐放人墓内.颇有讽刺意味的是,当时帕特里克就藏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正观看他们的悲哀.此情此景在这三天的报纸上均作了报道。
他先是设法藏匿,然后夺走那笔巨款。大凡男人到了中年总有感情危机之类的事发生。解决危机的方式有两种:要么另找一个妻子,要么一头扎进学问堆。而帕特里克的方式却很奇特。他是以装死、窃取9000万美元、失踪等行为来告别自己的烦闷。
倏忽间,桑边想起了汽车里的那具尸体。他驱逐头脑中的幽默,开始发话。“帕特里克,比洛克西有-大群人正等着欢迎你的回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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