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俩的朋友关系,卡尔将不主持这一审判。
他打算在前期做点工作,然后不等关键时刻来临就自动回避。现在已经有风言风语,说他们过去的关系很不一般。
“我想你肯定要声称无罪。”
“一点不错。”
“然后是例行公事般的第一次出庭。我将不准保释,因为这是一级谋杀罪指控。”
“我能理解,卡尔。”
“整个过程不到IO分钟。”
“我以前到这里参加过审判,只不过身份不一样。”
在12年的法官生涯中,卡尔常常对自己给予那些犯有弥天大罪的人如此多的同情感到惊讶。他总是看见他们遭受痛苦的富有人性的一面,看见他们实际上是被罪孽逼上死路的。他已经把成百上千个人送进了监狱。而这些人,倘若能给予机会,决不会再上法庭,决不会再犯罪。因此他要帮助他们,拉他们一把,饶恕他们的罪过。
然而,帕特里克还要不同。此时此刻,面对自己的老朋友,卡尔几乎要动情地掉泪了,你看看他——手被铐住,穿戴如此可笑,眼睛被太阳镜遮着,面容改得几乎认不出,神情显得说不出的不安、紧张、害怕。卡尔真想把他领回家,给他一些好吃的,让他好好睡一觉,帮助他重新生活。
卡尔在他旁边蹲下来,说:“帕特里克,由于一些明显的原因,我不能审这个案子。目前我只是处理前期的事务,确保你不受伤害。我仍然是你的朋友。有事尽管来电话。”他轻轻地拍拍他的膝盖,希望他不会产生误解。
“卡尔,谢谢。”帕特里克说着,咬了咬下唇。
卡尔想看看他的眼神有何表示,但因为他戴着太阳镜,这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卡尔站起来,向门外走去。“今天一切都是例行公事,律师。”他对桑迪说。
“法庭聚集了很多人吗?”帕特里克问。
“是的,帕特里克。朋友、敌人都有。他们都在那里。”卡尔说完,出了门。
沿海地区历来是一个出大案、要案的地方,所以法庭座无虚席乃常见之事。但是,没有人会想到,今天法庭挤得水泄不通,居然是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第一次出庭。
新闻记者早就来了,占据了好的座位。目前美国有少数州明智地规定在法庭内不得摄影和录像,密西西比州是其中之一。这样一来,记者们只好坐下来,边听边看,然后用自己的话将所见所闻写下来。
他们被迫成为真正的记者。这种才能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其实并不具备。
每次审理大案都有一些常客。他们是法院各办公室秘书、心烦的律师助理、退休警察和当地一些无所事事的律师。尤其是后者,他们成天逛来逛去,吸饮免费咖啡,传播小道消息,看看房地产契据,等待法官签署文件,于着一切不负责任的事情。今天是帕特里克出庭,他们自然全都来了,而且数量比以前还要多。
此外,还有许多律师,他们的到场仅仅是为了一睹帕特里克的姿容。四天来,各家报纸连篇累陵地登载他的消息,但是无人见到他的最近照片。关于他的外貌有种种传说.遭受酷刑的报道更增添了他们的好奇感。
查尔斯-博根和杜格-维特拉诺一块儿坐在法庭中部。这是他们所能争到的最近座位。为此他们恨透了那些该死的记者。他们本想坐在前排,靠近被告席,面对面地和他相互注视,并尽可能地低声威胁和咒骂,以此宣泄他们在这个文明场所所能表达的内心愤慨。但是现在他们坐在倒数第五排,那种场面看来是不会发生了。不过他们还在耐心等待。
一第三位合伙人(56)吉米-哈瓦拉克挨着后墙而立,正和一个司法助理悄悄地谈话。他没有理睬周围一些律师的打量和注视。这些人大部分是幸灾乐祸者。
当那笔巨款失踪、事务所遭受厄运时,他们只是暗暗高兴。毕竟,这是该州有史以来通过打官司所而得的最大一笔钱。而嫉妒是人的天性。他恨这些人,恨这个法庭里的每一个律师。他们是一群等待食尸的秃B。
哈瓦拉克,这位捕虾者的后代,依旧性情粗暴,喜好打架。他希望能单独和帕特里克呆几分钟,以便用武力使他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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