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100)

2025-10-09 评论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雅维轻声问道,“我们就要时来运转了。”
    他跟着月光向巴拉圭河驶去。

    这是一条货船,像一只漂在水面上的鞋盒,有30英尺长,8英尺宽,船底是平的。人们用它在潘特纳尔流域拖运货物。雅维曾驾驶过十几艘这样的船。他在河道的拐弯处先看见了一个亮点,然后听到了柴油机的震爆声。他马上知道了这是一艘什么船。
    他认识那个船长。当水手把船停下时,船长还在铺上睡觉。
    快是午夜3点了。雅维把小船系在货船的船头,然后跳上货船。他扼要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后,船上的人让他吃了两根香蕉。水手还拿来了甜咖啡。他们正往北驶向印迪欧港,去那儿的一个军事基地出售货物。他们可以给雅维五加仑的油。雅维保证回科伦巴后付钱给他们,没问题,在河上人人都会帮忙的。
    又送来了咖啡和甜饼干。雅维问起了“圣洛拉”和韦利。
    “在卡比夏河的出口处,”他告诉他们说,“就停在原来的码头那儿,”
    他们摇了摇头。
    “不在那儿。”船长说。其他的水手也说没看见。他们认得“圣洛拉”,要是在那儿不可能看不见。
    “应该在那儿的。”雅维说。
    “没有!我们是昨天中午经过卡比夏河的,没有圣洛拉的影子。”
    也许韦利把船开进卡比夏河找他们去了。雅维会原谅他把船开走,但训斥几句是免不了的。
    船一定在那儿,他对此深信不疑。他又喝了些咖啡,将内特和疟疾的事告诉了他们。最近在科伦巴又有传闻说,潘特纳尔正在流行这种疾病,这样的传闻雅维可听得多了。
    他们在货船的甲板上灌满油箱。按通常的情况,雨季时顺流航行的速度要比逆流快一倍,一条马力强劲的平底划船只要4个小时就能到达卡比夏河,10个小时到达贸易站,18个小时到达科伦巴,如果是驾驶“圣洛拉”的话,时间可能稍长些,但“圣洛拉”上至少有吊床和食品。
    雅维的计划是先在“圣洛拉”上稍作停留,把内特安置在床上,然后用卫星电话与科伦巴的瓦尔德联系,瓦尔德知道后会找个好的医生,一回到那里就可以进行治疗。
    船长又给了他一盒饼干和一杯咖啡。雅维保证下星期去科伦巴找他们。他道谢后解开了系船的绳索,内特还活着,但一动不动。第二轮高烧还没有开始。
    咖啡加快了雅维的心跳,使他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他拉动油门,直到引擎突突地发动起来。黑暗渐渐在消退,河面上聚起一层厚厚的雾。
    到达卡比夏河的河口时离拂晓还有一个小时。“圣洛拉”不在那里。雅维把船停靠在原来的旧码头,然后去找附近惟一幢住宅的主人。房主正在牛棚里挤牛奶。他记得雅维,他告诉他船在暴风雨中沉了。那是一场猛烈至极的风暴、是在半夜袭来的,所以他对详情也知之不多。风太猛了,他当时和妻子、孩子一起躲在床底下。
    “它沉在哪儿?”雅维问。
    “我不知道。”
    “那个男孩呢?”
    “韦利?我不清楚。”
    “你没有跟其他人说起过吗?有没有别人见到他了?”
    “没有。”自从韦利失踪后他还没有碰到过来往此地的船只。
    他对这一切感到难过,而且推断说韦利是凶多吉少。
    内特没有死。高烧退得很快,等醒来时他感到又冷又渴,他用手指掀开眼皮,看见的是水、岸上的灌木以及农庄的房子。
    “雅维!”他叫唤起来。他嗓音嘶哑,声音很微弱。他坐起来揉了半天眼睛。什么东西看出去都是模模糊糊的。
    雅维没有应答!他浑身疼痛——肌肉,关节,太阳穴处胀得厉害。他的脖子和胸口长出了热疹子,他拼命地搔,直到把皮肤搔破为止。他觉得身上的气味很难闻。
    农夫和他的妻子随雅维来到船上。他们连一滴汽油都没有,这使雅维有些失望。
    “你感觉如何,内特?”他跨上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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