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他吐着气说。
雅维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轻轻地触摸了一下他身上的疹子。
“你的烧退了。”
“我们在哪儿?”
“在卡比夏河。韦利不在。船在风暴中沉了。”
“厄运仍跟着我们。”内特说。一阵头痛使他的脸扭歪了,“韦利呢?”
“不知道。你能撑到科伦巴吗?”
“我想还是死了的好。”
“躺下,内特。”
船离开了河岸,农夫和他的妻子站在齐膝深的泥浆水里向他们挥手道别。但雅维他们没有理会。
内特坐了一会儿。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很不错,但没过多久他又感到冷了。他胸口一阵悸动,于是又慢慢地躺回到帐篷下面。
他想为韦利祷告,但这个念头只持续了几秒钟而已。他不敢相信自己会染上疟疾。
哈克精心计划了这次早午餐。用餐的地点在海-亚当斯饭店的一个私人餐厅,有牡蛎和鸡蛋、鱼子酱和三文鱼、香槟和鲜柠檬汁;11点,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他们穿着便装,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鲜柠檬汁。
哈克告诉他们这次会议很重要,而且必须保密。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帮他们打赢这场官司的证人。
邀请的只有费伦子女们的律师。费伦的几个前妻还没有对遗嘱(101)提出质疑,看来她们不太想卷入这场宫司。她们处于很不利的地位。威克利夫法官已经对她们的一个律师暗示,他不希望看到她们轻率地提出起诉。
不管轻率不轻率,六个子女早已迫不及待地对遗嘱(101)提出了质疑。他们急于打这场官司。他们的理由是相同的——特罗伊·费伦在签这份遗嘱(101)时不具备精神行为能力。
每个继承人最多只能有两个律师参加今天的会议,最好是一个。哈克一个人到场,他代表雷克斯。沃利·布赖特也是一个人,代表利比盖尔;扬西是兰博惟一的律师;格里特是代表玛丽·露丝出席的。兰霍恩女士,这位前法律教授,代表的是基娜和科迪。
小特罗伊自从他父亲死后已经换了三家律师事务所,目前受雇于他的两个律师来自一家有着400年历史的律师行。他们的名字叫亨巴和汉密尔顿。他们向这个临时凑合的同盟作了自我介绍。
哈克关上门,开始主持会议。他先简单地介绍了马尔科姆·斯尼德其人,他现在几乎每天都在同他接触。
“他在费伦先生身边工作了30年,”他神情严肃地说,“也许是他替费伦先生写了最后那份遗嘱(101)。也许他打算作证,说那老头当时完全疯了。”
律师们大感惊讶,哈克望着他们喜形于色的脸,过了片刻。
“或者,他也可以说他对遗嘱(101)一无所知,费伦先生那天神志非常清楚。”
“他开价多少?”沃利·布赖特单刀直入地问。
“500万,先给他50万,余下的事成后付清。”
斯尼德开的价码没有让律师们担忧,这毕竟是笔大买卖。事实上,他的胃口并不大、
“当然,我们的委托人没有这笔钱,”哈克说,“因此,是否想买下他的证词完全取决于我们。如果每个继承人的代理方拿出8万5千美元的话,我就可以和斯尼德先生签合同。我相信他的证词既能赢得这场官司,也能促成财产授予的合法化。”
房间里这些事务所的实力差别很大。沃利·布赖特事务所的账户处于透支状况。他还拖欠着税款;而亨巴和汉密尔顿那家事务所的股东们每年能赚100万。
“你是建议我们去买通一个说谎的证人?”汉密尔顿问。
“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哈克回答说。他对每一个可能提出的问题都是有准备的,“没人知道,他一个人在费伦先生的身边。没有其他的证人。事情的真实性取决于斯尼德先生的说法。”
“这有些靠不住。”亨巴说。
“你有更好的建议吗?”格里特不满地咕哝道。他已经在喝第四杯柠檬汁了。
亨巴和汉密尔顿来自大的律师事务所,他们不习惯这种街头的肮脏勾当。他们其实并不见得正直到哪儿去,只是他们的客户都是有钱的大公司,这些大公司利用说客对议员或政府官员进行游说和合法的贿赂,从而捞到有油水的政府合同,把外国暴君的大笔钱款藏进瑞士的银行。而这一切都由他们可靠的律师来办理。由于他们是大公司的律师,他们自然瞧不起由哈克提出并得到格里特·布赖特以及其他律师默认的这一不规范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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