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多少时间?”
“我们——其他的律师和我——想在几天后对你作录像。我们要听你的叙述,向你提问,看你的表现。我想到时会对证词作一些改动。我们会教你怎么做,也许再拍一些录像。等一切就绪后,你就可以出庭作证了。”
斯尼德匆匆地离开了。他要把钱存入银行,买一辆新车:尼古莱特也要买一辆新车。
一个上晚班的护理工在巡视病房时发现空的输液袋。袋子背后的说明书上写着输液不能停止。他把空袋子拿到药房,一个实习护士重新配了药,交给了护理工。医院上下都在谈沦那个富有的美国人。
内特在睡眠中又输入了他已经不需要的药液,当雅维早饭前来看他时,他正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他的眼睛仍蒙着绷带,因为他情愿呆在黑暗里。
“韦利来了。”雅维在他耳边说。
值班的护士帮雅维把内特的床推出病房,穿过大厅来到一个有阳光的小院。护上摇动曲柄,使床的上半端抬起来。也取下了绷带和胶带,内特没有显得畏畏缩缩。他慢慢睁开眼睛往前方看。
离他只有几英寸的雅维说:“消肿了。”
“你好,内特。”韦利说,他站在床的另一侧。护士离开了。
“你好,韦利!”内特说得很慢,声音很轻。他还有些迷糊,但显得很高兴。他对这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太熟悉了。
雅维摸了摸他的前额说:“烧也退了。”两个巴西人相视一笑,这次潘特纳尔之行没有夺走这个美国人的性命使他们感到很宽慰。
“你怎么啦?”内特问韦利。他尽量说得简短,免得像个醉汉一样语无伦次的。雅维用葡萄牙语作了翻译。韦利一听顿时来了劲,他一五一十地把暴风雨和“圣洛拉”沉没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雅维每隔30秒钟要打断他一次,把他的话翻译给内特。内特听的时候尽量睁着眼睛,但还是清醒一阵迷糊一阵。
瓦尔德也来了,他热情地招呼内特,很高兴看见他的客人已经能坐在床上了,而且好像恢复了许多。他掏出手机,边按号码边说:“你得同斯塔福德先生通个电话。他很着急”
“我不知道能不能——”他有气无力地说了半句。
“来,坐好,是斯塔福德先生。”瓦尔德说着把电话递给了他,并用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内特拿起电话说:“你好。”
“内特,”电话那头喊道,“是你吗?”
“乔希!”
“内特,告诉我你不会死的。说啊。”
“我也不知道。”内特说。瓦尔德轻轻地把电话移得离内特的脑袋更近些,并帮他握着。
“说得响点。”他对内特耳语道。雅维和韦利退到了后面,
“内特,你找到雷切尔·莱恩了吗?”乔希在电话里大声问。
内特定了定神。他眉头紧皱着在集中注意力:“没有。”他说。
“什么?”
“她不叫雷切尔·莱恩。”
“到底是怎么回事?”
内特想了想,他又感到乏力,他身体往下移,在回忆她的名字。也许她从未告诉过他自己姓什么:“我不知道!”他咕哝道,嘴唇几乎没有动弹。瓦尔德又把电话往他耳边移了移。
“内特,告诉我,你找到那个女人了吗?”
“哦,是的。这里一切都很顺利,乔希。别着急。”
“那女人怎么样?”
“她很可爱。”
乔希迟疑了片刻,但他不能浪费时间了:“太好了,内特。她在文件上签字了吗?”
“我想不起来她姓什么?”
“她签字了吗?”
内特好长时间没有回答,他的头垂了下来,似乎打起了磕睡,瓦尔德用胳膊肘轻轻地推了推他,把电话又向前挪了挪。
“我真的很喜欢她。”内特突然说,“非常喜欢。”
“你神志不太清醒是吗,内特?他们给你服止痛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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