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120)

    内特描述了那里的印第安人：他们赤身裸体，食物单调，生活乏味，他还谈及了酋长和他不想让他们走的经过。
    然后是雷切尔。当他讲到这里时，乔希拿出了本子开始记录。
    内特对她作了极其详尽的描述，从她柔和的嗓音一直讲到她穿的凉鞋和旅行鞋。他还说到了她的茅屋和药箱，说到了雷克和他的瘸腿，还有印第安人注视雷切尔时的那种眼神，他讲了毒蛇咬死孩子的那件事。他把雷切尔告诉他的个人经历一字不漏地转述了一遍。※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内特以一个法庭老手所具有的清晰的思路面面俱到地介绍了有关雷切尔的情况以及他自己收集到的情况。在谈及那笔遗产和那些文件时，他引用了雷切尔的原话。他还记得她当时曾说特罗伊的那份遗嘱(120)显得很原始。
    内特还叙述了离开潘特纳尔的情景。但这方面的记忆不多。他轻描淡写地谈及登革热：真正让他吃惊的是他居然还能活下来。
    一个女佣端来了午饭、汤和热茶。
    “现在的情形是，”乔希喝了几口汤后说，“如果她拒绝接受特罗伊遗嘱(120)里的遗赠，那么这笔钱仍将留在他的遗产里。但是，如果遗嘱(120)被证明是无效的，那就不存在什么遗嘱(120)了。”
    “遗嘱(120)怎么会无效呢？他们的精神病专家在他跳楼前几分钟还对他进行过精神鉴定呢。”
    “现在又有了更多的精神病专家。他们酬金丰厚，持有不同的意见。事情会弄得一团糟的。他所有旧的遗嘱(120)都扔进了碎纸机。万一有一天发现他死后没留下一份有效的遗嘱(120)，那么他的七个子女就可以平分他的遗产。既然雷切尔不想要，她的那份就会被其他六个人瓜分。”
    “那些白痴每人可以拿到10亿美元。”
    “差不多！”
    “推翻遗嘱(120)的可能性大不大？”
    “不是很大。我还是相信我们能打赢这场官司。但情况会发生变化的。”
    内特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嘴里嚼着一块咸饼干在琢磨这件事：“既然雷切尔什么都不要，干吗还要去为遗嘱(120)的合法性辩护呢？”
    “有二个理由，”乔希立刻说。他和以往一样对问题早已做了方方面面的考虑。他有一个总体的设想，准备逐一跟内特解释“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的委托人立了一份有效的遗嘱(120)，按他自己的意愿对遗产做了分配。作为他的律师，除了保护这份遗嘱(120)的完整性，我没有其他的选择。第二，我知道费伦先生对他子女们的态度。他一想到他们会把手伸向他的口袋就害怕。我也有同感，看着他们每人拿走10亿美元我会坐立不安的。第三，雷切尔还有改变主意的可能。”
    “不用考虑这一点。”
    “听我说，内特，她也是人。那些文件还在她的手里。几天后她会重新考虑这件事的。也许她从来没有发财的念头，但至少会想到有了这笔钱可以做许多事。你跟她解释过财产信托和慈善基金吗？”
    “我自己对那些东西也搞不清楚，乔希。别忘了，我是个诉讼律师。”
    “我们准备在法庭上保护费伦先生的遗嘱(120)，内特。问题是，谈判桌上最重要的席位是空的。雷切尔需要有个代理。”
    “不，她不需要。她不在乎。”
    “如果她没有律师，诉讼就无法进行。”
    内特可不是眼前这位战略大师的对手。黑洞无形中打开了，他己经陷了进去，他闭上眼睛说：“你在开玩笑。”
    “不。而且这事不能再拖了。特罗伊是一个月前死的。威克利夫法官急于知道雷切尔·莱恩的下落。对方已经提交了六份质疑遗嘱(120)的诉讼，他们背后的压力也很大。新闻连篇累犊地报道。如果我们露出一点风声，说雷切尔打算放弃一切，事情就会失去控制。费伦的继承人以及他们的律师会乐得发疯。法官也会一下子对这场辩护失去兴趣。”
    “你是要我当她的律师？”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内特。如果你想辞去这份工作也可以。但你必须再接最后这件案子。坐到谈判桌上去保护她的利益。”
    “有个麻烦：我是你事务所的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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