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怎么样?”雅维问。
“不知道。”内特回答道。比那几条运牛的船当然要像样些。
有人在船尾处敲打着什么。
只要油漆一下就能整旧如新。船至少有60英尺长。前后有两个甲板,梯子的顶端有一个桥楼,比内特想像的要大。
“就我一个人,是吗?”他问。
“是的!”
“没有其他的乘客?”
“没有!就你、我和一个会烧饭的水手。”
“他叫什么名字?”
“韦利。”
胶合板被踩得嘎吱作响。但没有断裂。他们一跳上船,船便稍稍往下一沉。船头放着一排分别装有汽油和水的桶。经过一扇门后走下两级台阶,他们来到了船舱。舱里有四个铺位,都铺着白色的床单和当床垫用的薄薄一层海绵橡胶。一想到要在那上面躺一个星期,内特酸痛的肌肉绷得更紧了。天花板很低,窗户又紧闭着。首先碰到的问题是舱内没有空调,里面热得像火炉。
“我们可以备一只电扇。”雅维猜到了他的心事,“船一开动就不会这么热了。”※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没法让人相信。他们侧着身子朝船尾走去,经过一个有水槽和丙烷汽灶的厨房,然后是机房,最后是一间小小的浴室。机房里有个满身油污、光着膀子的人正满头大汗地盯视着手里的一只扳手,好像扳手得罪了他似的。
雅维认识那人,便口无遮拦地同他开起了玩笑。内特躲到船尾的过道里,发现“圣洛拉”的尾部还系着一只小铁船。小船上有桨和一台尾挂马达。内特突然产生了一种幻觉;他和雅维此刻正疾驰在布满了水草和树桩的沼泽里,躲避着鳄鱼,又陷入了绝境,险情越来越多了。
雅维的笑声缓解了紧张的幻象。他来到船尾对内特说:“他需要一只油泵,可商店今天都关门了。”
“明天呢?”
“没问题。”
“这小船是派什么用处的?”
“有很多用处。”
他们爬上梯子来到桥楼。雅维检查了舵轮和引擎的把手。桥楼的后面有一间没有门的小房间,那儿有两张铺:雅维和那个水手将轮流睡在那儿。再往后是甲板,大约15英尺见方,有一个遮阳的绿色顶篷。一张占据着整个甲板长度的、看上去很舒服的吊床立刻引起了内特的注意。
“这是你的,”雅维笑着说,“你有很多时间睡觉,看书。”
“真是好极了。”内特说。
“这条船有时用作旅游船,游客通常是德国人,他们喜欢来潘特纳尔。”
“你开过这条船?”
“是的,开过两三次。那是在几年前。船主不是个讨喜的人。”
内特小心地坐上吊床,把受伤的腿也搁了上去,使整个身体都躺在上面。雅维推了他一把,然后就找那个机修工聊天去了。
莉莲·费伦本打算美美地享受一顿温馨的圣诞晚餐,但这个美梦被小特罗伊给搅了。他到得很晚,喝得醉醺醺的,而且还跟比弗闹得不可开交。他们各自开着自己不同颜色的新宝马车到了。喝了些酒的雷克斯也掺和进来,他责备哥哥毁了母亲的圣诞节。屋子里挤满了人。除了莉莲的四个子女——小特罗伊、雷克斯、利比盖尔和玛丽·露丝,她的11个孙子孙女也来了,而且还带了一大帮朋友。其中许多人并没有受到莉莲的邀请。
自从特罗伊去世后,费伦的孙辈们也像他们的父母一样吸引了不少新的哥儿们。
小特罗伊到来之前,一家人正在兴高采烈地过节、互相赠送许多高档的礼品。他们在为莉莲和其他人购买礼物时根本不考虑价格——高级时装,珠宝手饰,精巧的电器,甚至昂贵的艺术品,见什么买什么。在这几个小时里,金钱把他们人性中最善良的地方展现了出来,他们的慷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两天以后就要宣读遗嘱(46)了。
利比盖尔在康复中心结识的那位摩托车手丈夫斯派克想调停小特罗伊和雷克斯之间的争吵,结果是引火烧身。小特罗伊大骂他是“嬉皮士肥猪,满脑袋毒品”。这下可惹火了利比盖尔,她骂比弗是个裱子。莉莲气得冲进自己的卧室,反锁了房门。那些小的和他们的随从溜到楼下——有人偷偷在那儿放了只啤酒冷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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