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路了,内特暗自说。肚子饿得发慌,手纸也没一张。他一边回想一路上的艰辛一边轻轻地捏了捏脚趾。
妈的,这是探险。所有的律师都在计划如何在新的一年里捞更多的报酬、争到更大的诉讼案、减少开支、把更多的钱带回家去。他也是年年发这样的誓,可现在看来,他们都太愚蠢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今晚就能睡在吊床上,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摆,喝上一杯咖啡。在他的记忆里,他以前从未向往过黑豆和米饭。
当一个印第安人从村里来到这儿时,雅维也回来了。酋长想见他们。
“他想吃面包。”路上雅维说。
“问问他们有没有熏肉和鸡蛋。”
“他们吃很多猴子。”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在村口,一群儿童等着观看陌生人。内特对他们硬挤出一丝笑容:他一生中从未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白。他很希望能被别人接受、一个赤身裸体的母亲从第一间茅屋向他们张望。当他和雅维进入宽敞的场地时,所有的人都驻足观望起来。
一堆堆的炊火熄灭了,已过了早饭的时间。屋顶上还飘着烟雾,使潮湿的空气更加凝重。虽然刚过7点,但已经很热了。
整个村子的建筑很有匠心。屋子都建成四方形,但茅草的屋顶呈尖角状,几乎一直倾斜到地面。屋子有大有小,但形状千篇一律。它们按椭圆形环布在村子的四周,面朝一块很大的空地——村子的中心广场。广场的中央有四幢大建筑——两幢圆形,两幢长方形——都盖着厚厚的茅草。
酋长在等他们。不用说,他的住宅是村子里最大的一间茅屋。
他也是印第安人中最高大的。他很年轻,额头上没有过深的皱纹,也没有老人引以为豪的大肚子。他站起身朝内特望了一眼,那目光令约翰·韦恩【注】也会不寒而栗。做翻译的是一位年长的武士。
【注】约翰·韦恩:。美国电影明星,以善于扮演西部英雄著称——棒槌学堂注
酋长很快让内特和雅维在火堆旁入了座。酋长的妻子赤裸着身体在那儿准备早饭。
她弯下腰时,两只Rx房一阵晃动,可怜的内特赶紧把目光移开,尽管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女人的裸体和Rx房倒没有什么特别色情的地方,让内特感到惊讶的是她竟能如此坦然地袒露自已的身体。
他没带照相机。没有真凭实据,办公室里的那些家伙是不会相信的。
她递给内特一只木盘,里面装的像是水煮的土豆。他看了雅维一眼,对方赶紧点点头,似乎他很了解印第安人的饮食。最后,她给酋长也端了上饭。见酋长开始用手抓饭,内特也照样子做了。
这是一种芜箐甘蓝和红皮甘薯混杂的食物,没有什么滋味。
雅维边吃边聊,酋长似乎对谈话很感兴趣。说了几句后,雅维就会翻译给内特听:
这个村子从来没有发过大水。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20年了。
土壤很肥沃、他们不愿迁移,但有时候,土壤迫使他们这么做。他父亲也是一位酋长。按他的说法,酋长应该是所有人当中最聪明、最英俊、最公正的,而且不能有婚外性行为。绝大多数的人都有婚外性行为,但酋长没有了。
内特怀疑他们除了男女之间的事也实在没有其他事可做。
酋长没有见过巴拉圭河。就捕鱼和狩猎而言,他更喜欢后者。因此,他更多的时间是在树林里度过的。他基本的葡萄牙语是从他父亲和白人传教士那儿学的。
内特边吃边听,并在村子里寻找雷切尔的身影。
她不在,酋长解释说。她去下面的一个村子治疗一个被蛇咬伤的女孩了。他无法确定她何时能回来。
太好了,内特暗想。
“他要我们今晚住在这儿,住在村里。”雅维说。酋长的妻子过来为他们添饭。
“我可没想着要在这儿过夜。”内特说。
“他要我们这么做。”
“告诉他我要考虑一下。”
“你自己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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