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萨姆,那就爱斯基摩派。”
“多带些来。”
“我要带一打来,我们就在这儿一边流汗一边吃爱斯基摩派。”
萨姆在周六的第二位来客是他所没有料到的。那人在正门被门卫拦下后出示了一份带有照片的北卡罗来纳州驾驶证,并向警卫解释说自己是萨姆的兄弟,还说他被告之从现在起直到预定的行刑日期间他随时可以来监舍探望萨姆。他说昨天已经和上层管理部门的一个叫作霍兰先生的人讲好了,那位霍兰先生向他保证对萨姆的探望规定已经放宽,一周内任何一天从上午八点至下午五点之间都可以探监。警卫回屋去挂了个电话。
五分钟过去了,来客仍然很耐心地等在他那辆租来的车子里。警卫又挂了两个电话后把那人的车号登记在自己的记事簿上。她告诉来客把车子停到稍远些的地方锁好,然后回到警卫室来等。那人照办了,几分钟后,一辆白色的囚车开了过来。开车的是一名着制服的武装警卫,他示意让那来客上车。
车子进了严管区的两道大门,向着另外一个有两名警卫等候的门口开去。他们对来客进行了搜身,那人身上没带任何包裹和袋子。
他们带领那位来客拐过一个墙角进入了空无一人的接待室,来客坐在了隔板靠中间的椅子上。“我们去带萨姆,”其中一个警卫说道,“需要五分钟时间。”
警卫来到囚室前时萨姆正在打一封信。“咱们走吧,萨姆,你有客人。”
萨姆停住打字,眼睛盯着警卫。屋里的风扇在飞速旋转,电视里正在转播棒球比赛。“来的是谁?”他厉声问道。
“你兄弟。”
萨姆轻轻把打字机放到书架上又一把抓过囚衣。“哪个兄弟?”
“我们没有细问,萨姆,只知道是你的兄弟,我们走吧。”
他们把他铐好后带他往囚室外面走去。萨姆曾经有过三个兄弟,老大在萨姆入狱前就已患心脏病去世了,最小的是唐尼,已经六十一岁了,现住在北卡罗来纳州的达勒姆附近。再一个就是六十七岁的艾伯特,他身体不太好,目前住在福特县乡下的林子里。唐尼每个月都会寄些烟来,外带少量的钱,再有就是偶尔写张条。艾伯特已经有七年没有音讯了。还有个老处女姨妈直到八五年去世前一直给他来信。而凯霍尔家的其他人早就把他忘到脑后了。
一定是唐尼来了,他对自己说,只有唐尼还可能有心情来看他。他已经有两年没见到他了,他们走近接待室时,萨姆不觉脚下轻快起来,多么令人意外的惊喜。
萨姆走进门去望着坐在隔板对面的那个人,那是一张他并不熟悉的脸。他又在屋子里环视了一下,确信除了那人外再没有第二个,那人此时正用一种毫无表情的冷漠眼神凝视着萨姆。警卫一面给萨姆卸手铐一面密切注视着他们,于是萨姆赶紧冲那人笑笑并点了点头。随后他便把目光转向警卫,一直等到他们出去把门锁上。萨姆在来客对面坐下,点燃一支烟,一语不发。
此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但他想不起是谁。他们透过隔板的窗口互相望着对方。
“我认识你吗?”萨姆终于问道。
“是的,”来客回答。
“在哪儿认识的?”
“在过去认识的,萨姆。在格林维尔、杰克逊市和维克斯堡,在犹太教堂、房地产公司、平德家还有马文-克雷默家。”
“韦奇?”
那人慢慢点点头,萨姆闭上眼睛向着天花板长长地吐了一口烟。然后他把烟扔掉,颓坐在椅子里。“上帝,我一直盼着你死掉。”
“很不幸。”
萨姆目光凶狠地怒视着对方。“你这个杂种,”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狗杂种,二十三年了,我做梦都盼着你死。我用自己的双手、用棍棒、用刀子、用人们所知道的所有武器把你杀死了不下一百万次,我见过你满身血污的样子,听过你请求宽恕的号哭。”
“很遗憾,我就在你面前,萨姆。”
“我恨你胜过对所有人的恨。如果我现在有枝枪,我会把你的卵子打个稀烂,我会把你的狗头里灌满铅液,我会一直笑到哭起来,上帝,我恨不能活剥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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