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吗,萨姆?”
“你来这里干什么,韦奇?”
“他们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吗?”
“他们才不屑于听我们谈些什么。”
“不过,这种地方也许会装有窃听器,是不是?”
“那就离开这里,蠢货,滚吧。”
“我马上就会走的,但我首先要告诉你我就在附近,在非常密切地注视着事情的进程,我也很高兴我的名字至今还没给说出去,我当然希望继续保持下去,我总是很有能力让人们保持沉默的。”
“你这个狡猾的家伙。”
“拿出点男人的勇气去接受它吧,带着尊严去死,你和我同在,你是帮凶和同谋,在法律面前你和我同罪。当然,我是个自由人,可没人说过生活是公平的呀,就这样一直向前走吧,把我们的小秘密带到坟墓里去,这样谁也不会受到伤害,好不好?”
“你去了哪里?”
“所有地方。我的名字也不再叫韦奇了,所以不要打任何主意。我从来就不是韦奇,就连道根也不知道我的真名。我于一九六六年应召入伍,我不想去越南,所以就去了加拿大,后来又隐姓埋名来到了这里,直到现在还是这样。我是个并不存在的人,萨姆。”
“你才应该坐在我的位子上。”
“不,你错了,我不应该,你也不应该。你回格林维尔去真是蠢透了。联邦调查局找不出任何破绽,他们本来永远也抓不到我们。我就够聪明,道根也一样,而你却成了最薄弱的一环。那本来也是最后一颗炸弹了,你知道吗,那尸体和那一切都是最后的一次了,到了收山的时候了。我逃离了这个国家,本想永远不再回到这个令人心痛的地方,而你本来也可以回到你的那些鸡和奶牛的身边去。谁知道道根会做什么。不过,你坐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你是个大傻瓜。”
“你今天来这儿也算是傻得可以了。”
“不见得。如果你现在喊叫起来的话,没有人会相信你,娘的,他们都会认为你肯定是疯了。但即使那样的话,我还是愿意保持我们一贯的做法,我不想搞出乱子来。让我们接受即将来临的一切吧,萨姆,平静地接受吧。”
萨姆小心地又点燃了一支烟,并把烟灰磕在地上。“你走吧,韦奇,再也不要回来。”
“当然。有一句话我真不愿意说出口,不过,萨姆,我希望他们毒死你。”
萨姆站起来向身后的门走去,一名警卫打开门带走了他。
他们像一对少男少女般地吃着爆米花坐在影院的后排座位上。出来看电影是亚当的主意。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同病毒一起呆了三天,这阵酒疯在周六早晨总算是过去了。他挑了一间家庭餐馆吃了晚饭,那家餐馆的菜单上只有快餐,没有烈性酒。她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通核桃蛋奶烘饼和奶油冰淇淋。
他们看的是部西部片,影片中的人物形象很具政治色彩,印地安人是一水的好汉,牛仔们则全部是流氓无赖。所有白色面孔的人都透着邪恶并且最终都没有逃脱覆灭的下场。莉喝了两大杯佩帕斯饮料,她的头发很洁净,梳在耳后;她的眼睛重又显得明亮有神;她的面部化了妆,掩去了过去一周来所经受的创痕;她还像以往一样穿着牛仔裤和活领棉布衬衫,她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从容。
他们几乎没有再提星期二晚上亚当在门口席地而睡的事。两人已说好以后再讨论那件事,等将来某一天她能够把握它的时候再说,这样办对他也是件好事。她现在正走在颤颤悠悠的钢丝上,时时刻刻都有再一次掉进酒坛的危险。他要保护她,不让她再遭受痛苦和不幸,他要做一些能让她高兴和快乐的事,绝不再谈论萨姆和他的死刑,不再谈论埃迪,不再谈论凯霍尔家族史。
她是他的姑姑,是他所钟爱的人。她很脆弱,身体又有病,她需要他宽阔的肩头和有力的声音来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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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奈菲星期天一大早醒来就感到胸部疼痛异常,随后便被送到了克兰顿的这家医院。他与妻子在帕契曼的一幢现代化公寓里已经共同生活了四十一年。救护车在路上开了有二十分钟,当他躺在推床上给人推进急诊室时,病情还算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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