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夸奖,萨姆。”
“不客气。”他走到亚当对面停下来,用一根有些弯曲的指头指着亚当。“我作为你的当事人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你应当尊重我的意愿,我是坚决反对同大卫-麦卡利斯特发生任何关系的。我决不会向那个蠢货呼吁什么赦免,也决不求他宽恕。无论因为什么事,我都不同他进行任何接触。这是我的意愿,我跟你说得清清楚楚,年轻人,第一天就告诉你了。而你作为我的律师却无视我的意愿,凭着自己的兴致为所欲为。你只是个律师,你没有别的权力。而我却是你的当事人,我不知道你那高雅的法学院是怎样教你的,我只知道应当由我作决定。”
萨姆走到一张空着的椅子旁,又拿起了一封信。他把信交给亚当说道:“这封信是给州长的,要求他取消周一的赦免听证会。如果你拒绝取消的话,那我就将这封信的复印件交给新闻界,我要让你、加纳-古德曼和州长都下不来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再明白不过了。”
萨姆将信放回椅子上,又点燃了一支烟。
亚当在他的备忘录上又画了个圈。“卡门周一要来这里,我不敢保证莉能来得了。”
萨姆缓缓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眼睛并不着亚当。“她还在康复中心吗?”
“是的,不清楚她什么时候能够出来,你想要她来吗?”
“容我再想想。”
“要快些,好不好。”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弟弟唐尼刚刚来看过我,他是最小的弟弟,他想见见你。”
“他也是三K党徒吗?”
“这算什么问题?”
“是个只需要回答是与否的问题。”
“是的,他是三K党。”
“那我不想见他。”
“他不是坏人。”
“我相信你的话。”
“他是我兄弟,亚当,我要你见的是我兄弟。”
“我不想再见到凯霍尔家的其他成员,萨姆,特别是那些穿长袍戴尖顶帽的人。”
“噢,真的吗?三个星期前你恨不能把这个家底翻过来,生怕知道得不够多。”
“我认输,好不好?我听到的够多了。”
“噢,事儿还多着哪。”
“够了,我够了,你饶了我吧。”
萨姆咕哝了一句什么,有些自得地笑起来。亚当看了一眼拍纸簿说:“有件事你听了也许会高兴的,监狱外面除了三K党外又来了一些纳粹分子、雅利安人和光头党,还有其他崇尚仇恨的组织。他们都沿着高速公路站成一排,向过往的汽车挥动标语牌。标语牌上写的当然是要求释放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萨姆-凯霍尔,真像个热闹的马戏场。”
“我在电视上看过了。”
“他们在杰克逊的州议会大厦周围也举行了抗议示威。”
“那是我的错吗?”
“不是,但都是因为你的死刑。你如今成了偶像,就要成为殉教士了。”
“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执行死刑好了,那样就称他们的心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
“对不起,萨姆,我的压力越来越大。”
“我诚恳地建议你甩掉那些压力,像我一样。”
“不行,我已经把那些蠢货掌握在手里,萨姆,我还没跟他们动真格的。”
“是吗,你提交了三轮诉状,各级法院已经有七次把你驳回,你的得分是零比七,我不想看到你动真格时会是什么样子,”萨姆说这些话时脸上挂着一种顽皮的笑容,字字句句都透着调侃。亚当也笑了笑,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我想过了,你走了以后我要起诉他们,”他显得很激动地说道。
“我走了以后?”
“没错,起诉他们滥用死刑,被告就是麦卡利斯特、纽金特、罗克斯伯勒以及密西西比州。我们要起诉所有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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