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带来了不下一百个难以解答的问题。摄影师是谁?他怎么会正好带着照相机在那里?那个年青黑人是谁?他的家在哪儿,还有他的母亲?他们是怎样捉住他的?他是否曾经关在监狱里并由当局把他交给了那帮人?事情过后他的尸体是怎样处理的?在照相机前面微笑的年青女子是那个被强xx的受害者吗?那些男人中有她的父亲吗?有她的兄弟吗?
如果萨姆在那样小的年纪就参加了私刑,那你对他成年以后又能有什么指望呢?在密西西比州乡下像这样的村民聚会和庆祝活动要多长时间才进行一次呢?
老天在上,萨姆-凯霍尔除了做他做过的那些事还能做些什么呢?他别无选择。
萨姆喝着一个别致的咖啡壶里煮的咖啡,一面很耐心地在前面办公室里等着。咖啡的味道很浓,不像每天早晨给犯人们喝的咖啡那样稀汤寡水的。那是帕克用一个大号纸杯盛给他的。萨姆坐在桌子上,脚搁在一把椅子上。
门给打开了,纽金特上校雄纠纠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帕克。门关上后,萨姆挺直身子啪地打了个敬礼。
“早晨好,萨姆,”纽金特拉着脸说,“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你呢?”
“马马虎虎吧。”
“是嘛,我知道你可是个大忙人。累得够呛吧,筹备我的死刑并保证一帆风顺真是不容易啊,我向你致敬。”
纽金特没有理睬他的挖苦。“有几件事需要和你谈谈。你的律师说你现在疯了,我要亲眼看看你是怎么个疯法。”
“我的感觉像是个百万富翁。”
“是的,你真的看起来很好。”
“是嘛,谢谢啦。你样子还是那么漂亮,皮靴挺亮嘛。”
他的黑色军警靴依旧闪闪发光。帕克低下头看看,笑了笑。
“是的,”纽金特说完坐进一把椅子,眼睛看着一张纸,“精神病医生说你不肯合作。”
“哪个精神病医生?是N吗?”
“是斯蒂盖尔医生。”
“就是那个名字不全的大屁股女人吧?我只不过和她聊了一次。”
“你是不是不肯合作?”
“我当然希望那样。我来这儿差不多十年了,当我差一步就要走进坟墓时她才终于扭着大屁股来看我是不是过得还好。她想做的只是给我些麻醉剂,好让我在你们这些小丑来带我时不能动弹。那样你们就能省点事,对不对?”
“她只是想帮助你。”
“要是那样就让上帝保佑她吧。告诉她我很抱歉,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给我在评估报告里记上一笔吧,装进档案里。”
“我们需要商量一下你的最后一餐吃些什么。”
“帕克为什么在这儿?”
纽金特瞥了一眼帕克,又看了看萨姆。“因为这是规定。”
“他是为了保护你,是不是?你怕我。你害怕单独和我呆在这间屋子里,对吧,纽金特?我快七十岁了,弱不禁风,抽烟抽得命都快没了,而你竟怕我,怕我这样一个死定了的谋杀犯。”
“我根本不怕你。”
“我能让你在这屋里满地打滚,纽金特,如果我想那样做的话。”
“我怕你成了吧?萨姆,我说,咱们还是接着说事吧。你的最后一餐想吃些什么?”
“今天是星期天,我的最后一餐应该是在星期二晚上,你干嘛现在就操那份心?”
“我们必须做好计划,你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只要合情合理。”
“谁来掌勺?”
“由监狱的食堂给你准备。”
“噢,太棒了!还是由那些给我做了九年半猪食的天才大厨师们来做,安排得不错嘛!”
“你想吃点什么,萨姆?我尽量做到通情达理。”
“烤面包和煮胡萝卜怎么样?我可不想提出新花样让他们为难。”
“好吧,萨姆。等你想好了就和帕克说一声,他会通知厨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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