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什么最后一餐的,纽金特,我的律师明天就要打出重磅炮弹,你们这些蠢货就等着瞧吧。”
“我希望你是对的。”
“你这个撒谎成性的杂种,你恨不能马上把我带去绑在椅子上,你做梦都在想问我还有什么临终遗言,然后向你的一个跟屁虫点点头把门锁上。当事情结束后,你再哭丧着脸向新闻界宣布什么‘根据密西西比州湖源县巡回法院的命令,萨姆-凯霍尔已于今天——八月八日凌晨零时十五分在帕契曼监狱的毒气室(204)内被执行死刑。’那才是你最得意的时候,纽金特,别跟我假充善人了。”
上校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张纸。“我们还需要你的见证人名单。”
“问我的律师去。”
“我们要知道如何处理你的遗物。”
“问我的律师去。”
“好吧。我们有许多新闻界的采访请求。”
“问我的律师去。”
纽金特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气乎乎地走了出去。帕克抓住门等了片刻,然后平静地说道:“坐好了,萨姆,还有人来看你。”
萨姆笑着向帕克挤了挤眼。“那就再给我多搞点咖啡来,好不好,帕克?”
帕克拿走了咖啡杯,几分钟后又回转来。他还给萨姆带来了《杰克逊日报》周日版。萨姆正在看那些有关他死刑的报道时,拉尔夫-格里芬牧师敲敲门走了进来。
萨姆把报纸放在桌子上后审视着牧师。格里芬穿着一双白色的球鞋和一条褪色的牛仔裤,上身穿一件黑色衬衫,戴着牧士领。“早晨好,牧师,”萨姆说着喝了口咖啡。
“你好吗,萨姆?”格里芬说着拉过桌子近旁的一把椅子坐在上面。
“眼下我的心里充满仇恨,”萨姆一本正经地说。
“我很遗憾,恨谁呢?”
“纽金特上校,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你做过祈祷了吗,萨姆?”
“还没有。”
“为什么还不做?”
“着什么急?我还有今天、明天,还有星期二。星期二晚上恐怕我和你会有很多祈祷要做的。”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随时会来,这由你决定。”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呆到最后一刻,牧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和我的律师一起。你们两个有权陪我度过最后的时光。”
“不胜荣幸。”
“谢谢。”
“你都准备祈祷些什么内容呢,萨姆?”
萨姆喝了一大口咖啡。“嗯,首先我希望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后,我所做过的一切坏事都能得到宽恕。”
“你的那些罪孽吗?”
“是的。”
“上帝在盼着我们向他忏悔自己所犯的罪过并求得宽恕。”
“是一次结清呢?还是一次一件?”
“是我们能够记住的全部。”
“那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恐怕要花不少时间。”
“由你决定,你还有什么需要祈祷的吗?”
“我要为我的家人以及诸如此类的人祈祷。这件事会伤害我的孙子、弟弟,也许还有我的女儿。人们不会为我流太多的泪,这你是知道的,但我希望他们能感到宽慰。我还要为监舍里的那些狱友祈祷,他们都很为我难过。”
“还有别的人吗?”
“是的。我要特别为克雷默一家祈祷,尤其是露丝。”
“是受害者的家人吗?”
“是的,还要为林肯一家人祈祷。”
“谁是林肯?”
“说起来话长了,还有很多受害者。”
“这样很好,萨姆,你需要卸下心里的这些包袱,使灵魂得到净化。”
“要净化我的灵魂恐怕得用好几年的时间,牧师。”
“还有很多受害者?”
萨姆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搓着双手。他在拉尔夫-格里芬牧师充满信任和热忱的目光中流连着。“如果还有其他的受害者怎么办?”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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