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还行,”他小心地选择含糊的措辞。
“你会代理他吗?”
“我想是的。他今晚要好好考虑一下,明天再见我。”
“没问题。但你明天要让他签字。我们需要某种形式的书面委托。”
“明天我会拿到的。我们去哪里?”他们出了监狱向左拐,经过最后一栋漂亮的有着树荫和花坛的白房子,现在他们穿行在一眼望不到边的棉花和大豆田里。
“没有什么确定目标。只不过觉得你或许想看看我们的农场。我们有几件事要谈。”
“我在听。”
“第五巡回法院的决定今天上午广播了,我们已经接到至少三个记者的电话。他们闻到了血腥气,当然,他们想知道萨姆是不是已走到终点。我认识他们之中一些人,在以前行刑过程中和他们打过交道。有几个不错,但大多数叫人讨厌。反正,他们全都在打听萨姆的情况:他是否有律师?以及这个律师是否一直代理他到最后?你知道,诸如此类的废话。”
右边的田地里有一大群光膀子只穿着白色裤子的囚徒在干活,个个都是浑身大汗。他们前胸和后背流淌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光。一个携带来复枪的警卫在马上监视着他们。“这些人在干什么呢?”亚当问。
“为棉花剪枝打叶。”
“他们是必须参加吗?”
“不,全是自愿的。他们或者干这个或者整天呆在牢房里。”
“他们穿白色。萨姆穿红色。我在高速公路边看见的一群穿的是蓝色。”
“这是分类制度的一方面。白色意味着这些人危险小。”
“他们犯的是什么罪?”
“什么都有。贩毒、杀人、惯犯,随你点。但是他们到这里之后表现较好,因此他们穿白色并且获准劳动。”
面包车在十字路口调头,眼前又出现了铁丝网和锋利的尖刺。左边是一片两层的现代化营房,从中央向四面八方延伸。如果不是带刺的铁丝网和岗楼,这些建筑可能被当作设计得很糟的大学宿舍。“这是哪里?”亚当指着问。
“三十四区。”
“这边有多少个四区?”
“我也说不准。我们不停地建了再拆。三十左右。”
“看上去是新的。”
“是的。我们和联邦法院闹别扭几乎有二十年之久,因此我们一直在大量建房。这地方的真正指挥一直是联邦法官,这已不是什么秘密。”
“那些记者能等到明天吗?我需要先知道萨姆在想什么。我讨厌现在去和那伙人谈然后明天事情又恶化了。”
“我想我能抱过这一天。但他们等不了很久。”
他们经过了最后一个岗楼,三十四区消失了。他们开了至少两英里才看见田野里又一片高出地面且围着铁丝网的建筑。
“今天早晨你来之后我和典狱长谈过,”卢卡斯说,“他说他愿意见你,你会喜欢他的。他讨厌死刑,你知道。他希望在两年后退休之前不用再经历一次死刑。不过如今看来成问题了。”
“让我来猜猜看。他只是执行公务,对吗?”
“我们这里的人全是执行公务。”
“这就是我的看法。我对这儿的印象是,这里每个人都想拍着我的后背用悲哀的口气告诉我可怜的老萨姆将会有什么遭遇。谁也不想处死他,但你们全都得执行你们的公务。”
“有一大帮人想要萨姆死。”
“谁?”
“州长和州检察长。我确信你熟悉州长,但你最好盯住检察长,当然,他希望有一天成为州长。因为某种原因我们选出了一帮这种年轻而极有野心的政客,他们就是不安分。”
“他的名字是不是叫罗克斯伯勒?”
“就是他。他热衷于上镜头,我想今天下午他会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如果他真的召集了,他会充分利用这次第五巡回法院的胜利,并承诺尽最大努力在四周之内把萨姆处死。你该知道,正是他的办公室负责处理这些事。如果州长自己在晚间新闻中没有露面去说点什么,我一点也不会奇怪。亚当,我想说的是上面会施加巨大的压力以确保不再有任何延期。为了他们自己的政治目的,他们要萨姆死。他们会尽全力来促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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