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气室(76)

2025-10-09 评论

    “闹市区,在我们办公室。”
    “我离得不远,十分钟就可以到你那儿。”
    “不,不能在这儿。咱们另找地方见面,找个安静的小酒吧。”
    “好。离你三个街区的联合街上有个皮博迪饭店,饭店大厅旁有个不错的酒吧,叫做马拉兹。”
    “我十五分钟后到。就我和你两人,好吗?”
    “没问题。”
    亚当挂了电话。萨姆的协议里有一段是为防止他的律师向记者发表谈话而写进去的,但其言辞含混,有失严谨。在这一条款中有一处重大漏洞,任何律师都可以乘机钻空子,不过亚当倒并不想冒这个险。虽说经过两次探访,他的祖父在他眼里仍旧只是一个谜。萨姆不喜欢律师,随时都有可能再解雇一个,即便是他的亲孙子也不例外。
    疲惫不堪的年轻专业人员在开车返回郊区之前往往需要喝上几杯,马拉兹酒吧很快就被他们挤得满满的。住在孟菲斯闹市区的人其实很少,因而银行职员们和经纪人们就聚到这儿或者其他无数的酒吧里,大喝绿瓶装的啤酒或者小口啜饮瑞典产伏特加。他们或沿着吧台排成一溜,或围小桌而坐,探讨市场走向,争论未来的贷款基本利率。这是个时髦的地方,有真砖的墙面和实木的地板。门边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盘盘的鸡翅和火腿包鸡肝。
    亚当看到一个身穿牛仔裤手拿记事簿的年轻人。他上前作了自我介绍,然后两人便向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走去。托德-马克斯看上去不超过二十五岁。他戴一副金丝眼镜,长发及肩。他态度热诚,似乎有点紧张他们点了海尼根啤酒。
    记事簿摊放在桌上,就等动手记录了,亚当决定掌握主动。“我有几条基本规则,”他说,“第一,我说的话一律不能公开。你不能在任何地方引用我的话。同意吗?”
    马克斯耸耸肩,似乎表示虽然这并不完全符合他原来的想法,但还是可以接受。“好的,”他说。
    “我想你把这叫做深层背景或者诸如此类的什么。”
    “就是这么叫的。”
    “我会回答你一些问题,但不会很多。我之所以来这儿是为了让你对情况有个正确了解,懂吗?”
    “很公平。萨姆-凯霍尔是不是你的祖父?”
    “萨姆-凯霍尔是我的当事人,他指示我不要向新闻界发表谈话。所以你不能引述我的话。我在这儿可以做的只是确认或否认。仅此而已。”
    “那好。他是你的祖父吗?”
    “是。”
    马克斯深吸一口气,玩味着这不可思议的事实,这无疑可以引出一篇非凡的报道。他都可以想见那大字标题。
    随后,他意识到应当再多问几个问题。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你的父亲是谁?”
    “我父亲去世了。”
    停顿良久。“是这样。那么说萨姆是你母亲的父亲?”
    “不,萨姆是我父亲的父亲。”
    “好。为什么你用不同的姓呢?”
    “因为我父亲改了姓。”
    “为什么?”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不想多谈我们家庭的背景情况。”
    “你是在克兰顿长大的吗?”
    “不是。我在那儿出生,但三岁就离开了。我父母迁到加州。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所以你以前不是在萨姆-凯霍尔身边?”
    “不是。”
    “你以前知道他吗?”
    “我昨天才见到他。”
    马克斯考虑着下一个问题,幸亏这时啤酒送上来了。他俩一齐闷头喝起酒来。
    他望着自己的记事簿,草草写了些什么,然后问:“你在库贝法律事务所多久了?”
    “将近一年了。”
    “萨姆-凯霍尔的案子你受理多久了?”
    “一天半。”
    他喝了长长的一大口啤酒,注视着亚当,仿佛在等待他作出解释。“瞧,呃,霍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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