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报道登在报纸头版,在头条新闻之上。萨姆的一张旧照片登在右边,与其并列的是亚当那张古怪的半身照。数小时前当他坐在阳台上观看大清早河上来往的船只时,莉把这张报纸带给了他。他们喝着咖啡和果汁,把报道反复读了好几遍。经过大量分析,亚当肯定托德-马克斯事先在皮博迪饭店马路对面埋伏了一名摄影师,当亚当在他们昨天简短的会见后离开饭店踏上人行道时他拍下了这张照片。上装和领带绝对是他昨天穿的。
“你跟这个小丑谈过话吗?”萨姆不快地说,边把报纸放在桌上。亚当在他对面坐下来。
“我们见过面。”
“为什么?”
“因为他打电话到我们在孟菲斯的办事处,说他听到一些传言,而我希望他写出真相以正视听。这没什么了不起。”
“咱们的照片登在头版也没什么了不起吗?”
“你以前就上过嘛。”
“那你呢?”
“我确实没让他拍。那是偷拍的,你知道。不过我觉得我看上去很帅。”
“是你向他证实了那些事实?”
“是我。我们约好那只是背景材料,他不能引用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同时他也不能用我作为他的消息来源。他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在我背后捣鬼,而且还埋伏了一个摄影师偷拍照片,所以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孟菲斯报》讲话。”
萨姆看了一会儿报纸。他缓和下来,讲话像以往一样慢条斯理,脸上还带着一点笑意。“你向他证实了你是我的孙子?”
“是的。我实在无法否认这一点,是不是?”
“你希望否认吗?”
“看看报纸吧,萨姆。若是我希望否认,那这还会上报纸头版吗?”
这回答让萨姆觉得满意,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他咬住嘴唇,瞪一眼亚当,随后便有条不紊地剥开未开启的一盒香烟的外包装。亚当则拿眼睛瞟了一圈,寻找着窗户。
第一支烟点燃后,萨姆说:“跟新闻界离远点。他们无情无义,又非常愚蠢。他们说瞎话,还出些粗心大意的错误。”
“可我是律师,萨姆。自然免不了和新闻界打交道。”
“我知道,是不容易,不过你自己要尽量把握住。我不希望此类事再度发生。”
亚当笑着把手伸进公文包,抽出了几份文件。“我有一个救你命的极好的主意。”他搓搓双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现在可以着手工作了。
“我听听。”
“你可能也猜得出,我已经做了大量研究。”
“那是你拿了报酬就该做的。”
“是的。后来我萌生出一个绝妙的小念头,我打算星期一就提出一个新的请求。我的理论很简单。至今还在采用毒气室(88)处死的仅有五个州,而密西西比州是其中之一,对吧?”
“对。”
“密西西比州议会一九八四年通过了一条法律,容许死刑犯可以在注射致死药剂或毒气室(88)处死之间进行选择。但这条新法律只适用于那些在一九八四年一月一日之后被判死刑的人,并不适用于你。”
“你说的没错。我想死监里的家伙有半数可以选择,尽管那是多年以后的事。”
“州议会赞成采用注射致死剂的原因之一是为使处死方式更合乎人道。我对这一法律的立法过程进行了研究,许多讨论都和本州使用毒气室(88)处死所带来的问题有关。理由很简单:使行刑更加迅速并且不带来痛苦,那么依据宪法提出死刑惨无人道的主张将会减少。注射致死剂招致的司法问题比较少,因而使死刑更易于施行。我们的想法是,既然州里已正式同意采纳注射致死剂方式,那就是说毒气室(88)处死已经过时。而它为什么过时了呢?因为它是一种残忍的杀人方式。”
萨姆边喷吐着烟雾边思考这个问题,片刻之后他慢慢点点头。“接着讲下去,”他说。
“我们攻击的是以毒气室(88)处死作为行刑方法这一点。”
“你的攻击仅限于密西西比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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