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有这笔资金,我就自己来开发这块地了,”温菲尔德说,“但是我想大规模地干,而我又没有这笔资金。我要把它变成我和其他有关人士的纪念碑。我愿意跟现在参加的人按同样的条件一起来试试看。为了证明我对这件事的信心,我将要在一股升四股的基础上尽量买进股票。你跟别人也可以这样。你以为怎样?”
“这主意太好啦,”尤金说。“这就象我多年来的梦想忽然变成了事实一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我又知道这是真的,我知道你会办成的,就象你在这儿把它画成草图一样。不过在你设计的时候,你得非常小心。这是你一生中最好的机会,所以千万不要犯错误!让我们有一个真正、幽美、理想的避暑胜地。”
“这正是我的意思,”温菲尔德说,“所以我来找你谈。我要你参加,因为我知道你能够提出宝贵的意见。你可以帮我好好设计,同时用最合适的方式来做广告。”
他们这样讨论一个又一个细节,到了后来,尤金便顾不得开初的谨慎了,因为他看到他的梦想在这个计划中实现了。在这计划里投资五万块钱就可以拿到两千五百股——一千优先股和一千五百普通股——全部票面价值二十五万元,有这块头等的地皮作为保障,还有什么问题呢!想想看,二十五万元——就是一百万的四分之一——由于地价的自然增值,这也许就可以把他带进百万富翁的行列里去。温菲尔德急于要他来设计,他的才干可以有个用武之地。这样,他不但有机会跟纽约一个最出色的地产经纪人接触,并且还能接触到对这个投机事业极感兴趣的一大批商业界的金融家。温菲尔德随意地谈到一群建筑师、营造商、铁路公司高级人员和建筑工程公司的董事等,他们为了将来经营的机会,都会买这种股票的;他还谈到要拉拢各种关系,这将来对公司都有好处,并且可以替公司省掉几百万元的支出。例如长岛铁路公司就会花二十万块钱去延长那条路线,而海岛公司却一个子儿也不用花,可是等到那儿布置竣工,可以招待游客时,这条铁路就会把成千成万爱好美景的人载到那儿去。那儿所要建造的旅馆也是这情形。每一项东西都会替其他的事业带来生意。公司只要把地租给开旅馆的人。他们就会按照海岛公司的计划和章程去建造的。真正的支出只是修建马路、阴沟、人行道,装置电灯、自来水,种植树木和铺设那条有混凝土装饰的一百英尺宽的海滨木板走廊,那条走廊将是世界上最美的海边逍遥之地。不过这些东西可以按部就班地慢慢布置。
这幅美景在尤金的脑海里显现出来。这是一个宏大的幻象。“我没有多大把握,”他谨慎地说。“这是个伟大的计划,不过我的经济力量也许还不够。我要考虑一下。我倒很高兴跟你一块儿上那儿去看一次。”
温菲尔德看出来尤金已经给迷住了。等他把全部计划制订好以后,要把他套进来是够容易的。尤金是那种人,他会在那儿造一所房子,夏天住到那儿去。他还会引得许多别的朋友对这个计划感兴趣。在他们分手时,温菲尔德感觉到他把这件事开头办得很好,他也的确没有错。
尤金回去跟安琪拉商量了一下这件事——这是他对这类事情的一个办法——她总是有点儿犹豫不决,可是又不完全反对。安琪拉相当谨慎,但是没有什么商业眼光,她不能确切地告诉他应该怎么办。到那会儿为止,他的判断,或者不如说是他的行动显然是很正确的。他没有走错路。显而易见,他的成功是因为他是一个得力的助手,而不是因为他生来是一个领导人物。
“这要你自己去决定,尤金,”安琪拉最后说。“我可不知道。看起来这倒很不错。你当然不想一辈子替科尔法克斯先生工作,并且象你说的,他们已经在跟你为难,你得准备一个退路。假如你现在要回到艺术工作上去,我们实际上也能够过活。”
尤金微微笑笑。“我的艺术。我的可怜的艺术!现在都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你用不着怎样练习。你说画就能画。我曾让你放弃掉它,有时候觉得很懊恼。现在我们日子过得比较好些,可是你的工作却没有多大意义。除了钱以外,做一个成功的发行人对你有什么益处呢?在你没有干这行以前,你还不是一样有名气,不,更有名气。就连这会儿,知道尤金-威特拉是个艺术家的人比知道尤金-威特拉是个办杂志的人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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