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了,亲爱的,"赫斯渥说,"除非去找那些老式住宅,不过那样的话,你就没有这些方便的设施了."
嘉莉选中这套新居,是因为它建筑新颖,木建部分色彩鲜亮.这是最新式的建筑之一,装有暖气,这是很大的优点.固定的灶具,冷热水供应,升降送货机,传话筒以及叫门房的铃.这些她都十分喜欢.她很具有家庭主妇的天性,因而对这些设施非常满意.
赫斯渥和一家分斯付款的家具店商定,由他们提供全套家具,先付50块钱定金,以后每月再付10块钱.然后,他定做了一块小铜牌,刻上"乔.威.惠勒"的姓名,装在过道里他的信箱上.开始嘉莉听到门房叫她惠勒太太时,觉得听起来很怪,但过些时候她听惯了,也就把它当作自己的姓名了.
等这些家庭琐事安排妥当之后,赫斯渥就去拜访一些广告上登的能提供做生意的机会的地方,想在市区某家生意兴隆的酒店里买一部分股权.有了在亚当斯街那家华丽的酒店工作的经历,他无法忍受这些登广告的庸俗酒馆.他花了好几天时间去拜访这些酒馆,发现它们都不称心,不过,在交谈中,他倒是学到了不少知识,因为他发现了坦慕尼堂的势力以及和警察拉好关系的重要性.他发现最赚钱.最兴隆的是那些做各种非法生意的场所,而不是费茨杰拉德和莫埃开的那种合法经营的酒店.那些十分赚钱的地方,楼上往往附设优雅的密室和秘密饮酒间.那些大腹便便的店主的衬衫前襟上闪耀着大块的钻石,穿的衣服裁剪合身.他从他们身上看出,这里的卖酒生意和其它地方一样,赢利很高.
最后,他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在沃伦街开有一家酒店,似乎是桩大好买卖.酒店看上去不错,而且还可以加以改进.店主声称生意极好,当然,看上去也是如此.
"我们这里接待的人都很有教养,"他告诉赫斯渥说,"商人.推销员,还有自由职业者,属于衣冠楚楚的阶层.没有无业游民.我们是不许他们来这里的."赫斯渥听着现金收入记录机的铃声,观察了一会儿营业状况.
"两个人合营也有钱可赚,是吗?"他问.
"倘若你对卖酒生意很在行的话,你自己可以看嘛,"店主说."这只是我开的两家酒店之一.另一家在那边的纳索街上.我一个人照料不了两家.若是能找到一个很懂这行生意的人,我乐意和他合营这一家,让他当经理."
"我有足够的经验,"赫斯渥淡淡地说道,但他没敢提及费莫酒店.
"那么,你看着办吧,惠勒先生."店主说.
他只愿意出让1/3的股权.设备和信誉,条件是愿意合股的人要出1000块钱,而且还要有经营能力.这中间不涉及房产问题,因为这是酒店主人从一个房地产商那里租来用的.
这笔交易倒是货真价实.但对赫斯渥来说还有个问题,那就是这种地方的1/3股权,能否每月赢利150块钱.他估计他必须要有这个数目,才能维持日常开支并且不显得拮据.可是,为了找到他喜欢的地方,他已经失败了很多次,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看起来1/3股权目前似乎能每月赢利100块钱.只要经营得当,并加以改进,可能还会多赚一些.因此,他同意合股,并交出他那1000块钱,准备第二天就职.
他起初觉得很是得意,向嘉莉吐露说,他认为自己作出了最好的安排.然而,烦恼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了.他发现这位合股人很难相处.他常常喝醉酒,酒后脾气很坏.这是生意场上赫斯渥最看不惯的事.此外,生意也变味了.这里的主顾完全不像他在芝加哥时所乐于结交的那一类人.他发现在这里交朋友要花上很长的时间.这些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并不寻求友情的乐趣.这里根本不是聚会或休息的场所.整整几天.几个星期过去了,他没有听到过一声他在芝加哥时习惯了的.每天都能听到的那种亲切的招呼声.
另外,赫斯渥想念那些知名人士那些衣冠楚楚,能使普通酒吧显得体面,并且带来远方的消息和圈子内的新闻的社会名流.他一个月里也没有见到过一个这样的人物.晚上,当还没下班时,他偶尔会从晚报上看到有关他认识的那些知名人士的消息他曾经多次和这些人在一起喝过酒.他们会去像芝加哥的费莫酒店那样的酒吧,或去住宅区的霍夫曼酒家,但他知道,他绝对不会在这里看见他们.
还有,这桩生意也不像他原先想的那样赚钱,赚的钱是稍微多了一点.但是他发现他必须注意节省家庭开支,这很让人难堪.
最初,虽然他总是很晚才回家,但能回家并看到嘉莉是一种快乐.他设法在六七点钟之间赶回去和她一起吃晚饭,然后就呆在家里,直到第二天早晨9点.可是过了些时候,这种新鲜感逐渐消失了.他开始感到他的职责成了累赘.第一个月刚过,嘉莉就很自然地说:"我想这个星期去市里买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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