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伊芙抽泣道,“她要在自己的蛋糕上点蜡烛,我不该让她那么做。”
泰勒夫人抚着伊芙的后背,说道:“没事了,你不必责备自己。”
“火——火柴从我的手里掉下来,亚历山德拉就着火了,真是太——太可怕了。”
多尔蒂警官看着伊芙,同情地说:“可怜的孩子。”
“亚历山德拉的腿部和后背有二度烧伤。”哈利大夫对凯特说,“但是她会好起来的。现在我们治疗烧伤有着惊人的成果。这要在过去,会是个可怕的悲剧。”
“我知道。”凯特说,她看过亚历山德拉的烧伤部位,简直吓坏了。她犹豫了一会儿,“约翰,我想我更为伊芙担忧。”
“伊芙受伤了吗?”
“身体上没受伤,可是那孩子因为这件意外,不停地责备她自己。她不断地做噩梦。头三天晚上,需要我一直抱着她才能入睡,我不想让这事留下过多的阴影,伊芙是个敏感的孩子。”
“小孩子对这种事情很快就会忘掉的,凯特;要是有什么问题,再找我好了,我可以推荐一个儿科专家。”
“谢谢你。”凯特感激地说。
伊芙的心情的确非常之坏,因为生日庆祝会被取消了。她气愤地想道,是亚历山德拉把我的生日给搅了。
亚历山德拉恢复得非常好,竟然连一点伤疤也没留下。伊芙也很快地忘记了内疚。凯特安慰她道:“任何人都会有意外,亲爱的,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伊芙并没有责怪自己,而是责怪泰勒夫人。她为什么那时候回家来,把一切都弄糟了呢?那本来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嘛。
托尼被禁闭在康涅狄格州的一所疗养院里。它的周围是参天的树木,环境幽静。凯特每月乘车去看他一次。脑叶切除手术很成功。托尼不再有任何攻击倾向。他还能认出凯特来,也很礼貌地问起伊芙和亚历山德拉的情况。但他并没有想见她们的意思。他对一切都没有兴趣。他似乎很愉快,不,不是愉快,凯特纠正自己道,是满足——满足什么呢?
凯特问精神病院院长伯格先生:“我的儿子整天不干任何事吗?”
“噢,不是那样,布莱克韦尔太太。他长时间地画画。”
她的儿子本可以拥有一个世界,现在却成天坐在那里画画。凯特竭力不去想这样的人才浪费,反正一个天才是永远地消失了。
“他画什么?”
院长有点尴尬,“没人能看得懂。”
在以后的两年里,凯特为亚历山德拉十分担忧。这孩子总是不断发生意外。去布莱克韦尔家在巴哈马的庄园里度暑假,亚历山德拉和伊芙在游泳池里玩耍时,差点被淹死。幸亏一个园丁迅速赶来才救了她。第二年,这两个小姑娘一起在帕利塞德峭壁公园野餐时,亚历山德拉不知怎么搞的从悬崖边滑了下去,幸亏抓住了长在陡峭的岩石上的小树,才没有摔死。
“我希望你更加留心你的妹妹,”凯特对伊芙讲,“她似乎不能像你那样能很好地照料自己。”
“我知道,”伊芙严肃地说,“我一定注意她的行动,奶奶。”
凯蒂非常喜欢这两个孙女,但方式不一样。她们都已七岁了,长得同样美丽可爱。长长的柔软的金发,标致的五官,还有那麦格雷戈的眼睛,她们虽然外表一样,可性格完全不同,亚历山德拉的温和使人想起了托尼,而伊芙则像凯特——固执,任性。
一名司机每天开着劳斯莱斯轿车送她们俩上学。亚历山德拉不好意思让同学们看到她有汽车和司机。而伊芙却为此而洋洋得意。凯特每周给她们一定的零花钱,要她们把自己的开销记录下来。伊芙总是不到一星期便把钱花完了,然后就向亚历山德拉借。伊芙学会修改账簿,好让奶奶看不出来。其实凯特也知道,但她禁不住笑起来,才七岁就是个聪明的会计了!
最初,凯特曾抱有幻想,有一天托尼能恢复健康,离开精神病院,重新回到克鲁格-布伦特有限公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幻想慢慢地烟消云散了。尽管托尼也许可以在一名男护士的陪同下,短暂地离开精神病院,回来看看,但心照不宣的一点是,他永远也不可能重新回到外界社会中来了。
1962年,克鲁格-布伦特有限公司处在兴旺发达的阶段,越来越紧迫地需要新领导。这一年凯特庆祝了自己的七十寿辰。她的头发全白了,可是在妇女当中,她的健康算是极佳的。身板儿硬朗,精神矍铄。然而她心里清楚,迟早她要被时间抛弃,她必须及早做准备。为了家庭的利益,也是为了保护公司生存下去。布雷德·罗杰斯是个好经理,但他不是布莱克韦尔家庭的成员。我要坚持到这两个双胞胎长大,能把这个公司接管过来。她想到赛西尔·罗兹最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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