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离开后,兰茨开门见山地对身边的女人说:“我要会见安吉尔。”她眼眶充满分泌物,眼光散乱无神,她打量兰茨一通:“什么目的?”兰茨压低嗓音:“送他一份薄礼。”“是什么样的礼物?”“两百万美元。”
他们的酒送来了,哈里-兰茨举起酒杯:“干!”“行呀,”她猛饮一口,整杯下肚,“怎么想起要给他两百万美元?”“这正是我和他讨论的问题。”“这不行,安吉尔从不见人。”“小姐,这可是两百万美元的交易呀!”“再请我喝杯朗姆,行吗?大杯的。”
老天,她那尊容,还得喝吗?“没问题。”他叫来侍者,又要了酒。
“你认识安吉尔很久了吧?”兰茨的口气显得无心。她耸耸肩:“是的。”“他一定是个有趣的人物。”
她无神的眼睛,盯着面前桌上的酒迹。老天爷,跟她谈话,简直是对牛弹琴。哈里-兰茨心中骂道。她点的酒又来了,这一次,仍然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牛身子,吃东西的模样象猪,这也是女人呀。兰茨心中作痛。
“什么时候可以与安吉尔面谈?”女人的双脚一阵乱跺:“我不是对你说过吗,安吉尔从不见人。再见!”说罢起身。兰茨一下沉不住气:喂,等一下,别慌走。”女人止步,醉眼迷离地盯着兰茨:还要干啥?”“坐下。”兰茨缓慢地说,“我把一切告诉你。”
她一屁股坐下:“再来一杯朗姆,怎么样?”
哈里-兰茨算是开了眼界。这狗日的安吉尔是个什么怪物?他找的情妇不但是南美最令人恶心的臭猪,而且还他妈的如牛一般豪饮!兰茨最讨厌与醉鬼打交道,这些人多半言而无信,靠不住。但这次他忍了,他不能白丢五万美元的回扣。他看着蒙尼兹又是一口干掉朗姆,心中盘算着,没来见我以前,鬼才知道她已灌了多少。
兰茨微微一笑,很有分寸地说:“纽莎,如果我不能与安吉尔见面,这笔交易怎么做呢?”“简单,你告诉我你们的计划,由我转告安吉尔。假如他说行,我就向你说行;如果他不同意,我还得实话相告。”
哈里-兰茨很烦她当中间人,但舍此又无它法,于是问道:“你听说过马林-格罗沙这个人吗?”“没有。”
她当然没有,这又不是酒,她怎么知道。这条蠢笨的母狗弄不好还会把话传错,把事情搞得无法收拾。“我还想喝一杯。”他拍拍她胖胖的手背:“没问题。”又叫了一大杯朗姆。
“安吉尔会知道格罗沙是谁的,你就说马林-格罗沙,他就明白了。”“还有呢?”想不到她的脑子比长相还蠢!他妈的想过没有,两百万美元给安吉尔,难道为了叫他抱着那个家伙亲上一口?
哈里-兰茨认真地说:“派我来的人要求把他干掉!”她眨巴眼睛:“啥是干掉?啥,啥意思?”上帝呀!“就是杀死,杀!”“噢,”她漠然地点头,“我问,问问安吉尔吧。”她的吐词越发不清,“你刚才,说的那人姓姓什么?”
兰茨真想抓住她一阵狂摇:“马林-格罗沙,格罗沙。”“清楚啦,我的宝贝蛋儿出去了。我,我今晚打电话、打电话,明天在这时,和你见面。我,我还想喝,喝一杯……朗姆,行不?”
与纽莎-蒙尼兹打交道,竟是这么一场骇人噩梦。
次日傍晚,哈里-兰茨来到酒吧。他坐在相同的桌前。从夜晚十二点一直捱到凌晨四点,一直到酒吧撵客关门,蒙尼兹仍未露面。
“你知道她的住址吗?”兰茨问酒保。酒保瞧着他,眼睛中毫无欺诈:“我确实不清楚。”
坏了,这个祸胎把啥都搞糟了。兰茨百思不得其解,像安吉尔这种绝顶聪明的人,怎么会被这位酒泡出来的笨贼拉下水?哈里-兰茨以行家里手自居,为此颇为骄傲。在未弄清情况之前,他才不贸然干这种买卖。他已经小心地问过这一带的人了,以色列的确悬赏百万美元要拧下安吉尔的脑袋。百万美元足够一辈子花天酒地,拈花惹草。现在,与安吉尔联络的唯一线索断了,什么百万美元,什么五万佣金,统统他妈的完了。他只能打电话告诉那家伙,他运气不佳,没能完成任务。不行,现在还不能回话。哈里-兰茨心一横,万一她又来了呢?万一她喝的朗姆酒在其他酒吧都已光了呢?总之,答应这桩差事似乎唐突了点,无异于把自己的屁股拿出来让人踢!
又一天晚上,哈里-兰茨又在十一点来到皮洛酒吧,还是坐在那张桌边,一会儿嚼花生,一会儿修指甲。到了两点,终于看见蒙尼兹一个跌绊闪进门。哈里的心一缩,母猪冲着他的桌子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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