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萨拉来商店找工作。你见过她。她是个十分俊俏的女人。象画一样美,也很有头脑。她找工作那天,我带她去吃午饭,我们似乎志趣相投。”
接着他笑了。表情柔和了许多,“那以后,我见过她几次。每一次,对我来说,似乎变得越来越特殊。很快我就明白我疯狂地迷恋上她了,但她好象一直有所保留。最后,我问她,她告诉我,她在北方已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伤痕是那么深,她要过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才能答应另一个人。”
“对此你有何感想?”阿曼达问。
“我告诉她我会等,并且也不得不等。不管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下去的,但后来那家伙来到镇上,或者是她让他来的。最初我并不知道,她来跟我讲,要请一位炙手可热的大厨师作一次表演。我想这似乎是个极妙的主意,并且看得出她很激动。哎,每次她谈论起那件事,那眼睛就象星星一样闪烁着。自我见她以来,第一次她看上去真正高兴。”
“你什么时候发现莫里斯厨师就是那个和她有瓜葛的男人?”
“直到表演前一天的晚上。她的心情真的极度激动狂乱,什么事都要分毫不差,下班后我顺便到她的住所,你知道,只是为了给她鼓鼓气,打消疑虑。她正坐在这儿,哭肿了眼睛。”
“她告诉你出什么事了吗?”
“她全对我说了。她告诉他是如何在纽约抛弃了她,如何偷了兄弟的食谱,如何和那位高级公关女士乱搞到一起。然而让她如此痛不欲生的还不是那些。他刚刚到过这儿,告诉她正要与另一位女士结婚。他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爱她,但这位叫怀特黑德的女人是他的未来。我是想告诉你,听她这席话,我的心都碎了。也许就除了我,在简妮死后,我从来没见过什么人象那样肝肠寸断。该死,它令我很恼火。”
“所以为了萨拉考虑,你决定干掉他。”阿曼达轻声地说。她很高兴,不管怎么样,它不是出于嫉妒、狂怒之下发生的事。
博比·雷看着她,眼睛里含着泪水。“现在给你说这个,不是没意义,它正是我当时所想的。当我明白自己干了什么时已太晚了。我不只是杀死了那个厨师,我也扼杀了萨拉回头爱我的任何机会。”
“你杀了萨拉吗,博比·雷?”唐奈利问了这个阿曼达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这个男人放声痛哭起来,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内,他的啜泣声听来令人毛骨悚然。“我没有杀她,没有以你指的那种方式杀她。我不会那么做的。她是我生命中唯一有意义的东西。”
“但是如果你没有……”
“你还没明白吗?也许也是我杀了她。象遗言说的那样萨拉杀了她自己。”
“你绝对肯定吗?”
“即便没有在这儿陪她,我也敢肯定。事发前的那夜,我在这儿。她直接了当地问我是否杀了那个莫里斯厨师。我不能对她撒谎。不管怎样,没有理由不说实话,她已经知道了。那以后她没再说一句话。好象她已经消失了。我真为她担心,所以第二天早晨我回来了,发现她死了。”
他盯着阿曼达。“你知道最糟糕是什么吗?我想也许她能忍受那个人永久地从她生活中消失。她可能会重新振作起来,继续活下去。但是她不能忍受知道是我杀了他。她感到自己应负责任。”
又来了,阿曼达想。可怜的萨拉为责任所累,她深信不疑,尽管是博比·雷把氰化物放到了莫里斯厨师接触范围内,但也是她让他这么干的。
“我以为你今天进城逮捕琼·克劳德,”唐奈利说。“是什么阻止了你?”
“我到了宾馆,但我不能那样做。我自知已经对两起死亡有罪,不想毁掉另一条生命,让良心不安。”
“我们将不得不把你移交给警察局,博比·雷。”唐奈利说。
“我知道。”
“我感觉很糟。”
“不要为了我感觉难受,孩子。你做得很对。我不会高高兴兴地盼着坐牢,但这是我要还的债。”
下午整个剩下的时间,唐奈利和阿曼达都用来把博比·雷送到有关当局,等他的律师来陪他。唐奈利把报告交给警察局后,就给乔纳森·韦伯斯特和蒂纳·怀德黑德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新闻,并通知他们可以自由离开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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