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要去看看,我们在谷仓里过夜的时候秃鹰是呆在什么地方的。
“朱厄尔,”我说,“你是谁的儿子?”
微风正一点点从谷仓那边吹过来,因此我们把她放在苹果树底下,在那里,月光把苹果树斑斑驳驳的阴影投射在沉睡中的长木板上,在木板里面她有时会发出一阵轻轻的细语,那是流水般的秘密的喃喃声。我带瓦达曼去听。我们走到跟前时一只猫从那上面跳下来刺溜一下闪进了阴影,它的爪子和眼睛都闪出了银光。
“你妈是一匹马,不过你爹又是谁呢,朱厄尔?”
“你这天杀的满嘴胡言的浑蛋。”
“别这样骂我,”我说。
“你这天杀的满嘴胡言的浑蛋。”
“别这样骂我,朱厄尔。”在高高的月光底下他的眼睛像是悬在空中的一只小型足球上贴着的两小片白纸。
晚饭吃过后卡什开始微微出汗了。“腿上有点发烫,”他说。“是太阳晒了一整天的关系吧,我琢磨。”
“要不要给你泼点水在上面?”我们说。“兴许会让你的腿舒服一些。”
“太谢谢了,”卡什说。“都是因为太阳晒着的关系,我琢磨。我应该想到这一层把它遮起来的。”
“应该想到的是我们,”我们说。“你自己是料不到的。”
“我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它烫起来了,”卡什说。“我应该注意到的。”
于是我们泼了点水在那上面。水泥底下的那截腿和脚像是煮熟的一样。“现在觉得好点了吗?”我们说。
“太谢谢了,”卡什说。“舒服多了。”
杜威·德尔用自己的裙边给他擦脸。
“想办法睡上一觉,”我们说。
“好的,”卡什说。“我太谢谢了。现在舒服得多了。”
朱厄尔,我说,你爹是谁,朱厄尔?
你这天杀的。你这天杀的。
她躺在苹果树下,达尔和我穿过月光走过去时一只猫跳下来跑了开去,我们可以听见她在木盒子里的声音。
“听见了吗?”达尔说。“把耳朵靠近一点。”
我把耳朵往近处靠靠,我听见她的声音了。不过我弄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在说什么呀,达尔?”我说。“她在跟谁说话?”
“她是在跟上帝说话,”达尔说。“她是在祈求他帮助自己呢。”
“她要上帝帮她做什么事?”我说。
“她要他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达尔说。
“她为什么要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呢,达尔?”
“为的是她可以独自安息,”达尔说。
“她为什么要独自安息呢,达尔?”
“你听,”达尔说。我们听到她的声音了。我们听见她翻了一个身。“你听,”达尔说。
“她翻了一个身,”我说。“她正透过木头在看我呢。”
“是的,”达尔说。
“她怎么能透过木头看东西的呢,达尔?”
“走吧,”达尔说。“咱们一定得让她安静地休息。走吧。”
“她没法从那里往外看,因为窟窿是在顶上,”我说。“她怎么能看呢,达尔?”
“咱们去看卡什吧,”达尔说。
这时候我看见了一些事情,杜威·德尔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卡什的腿不对头。我们今天下午给他固定了一下,可是那里面又不对头了,他在床上躺着。我们往他的腿上浇了一些水,他觉得好多了。
“我觉得好些了,”卡什说。“太谢谢你们了。”
“想办法睡一会儿,”我们说。
“我觉得好些了,”卡什说。“太谢谢你们了。”
这时候我看见了一些事情,杜威·德尔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不是爹的事儿不是卡什的事儿不是朱厄尔的事儿不是杜成·德尔的事儿也不是我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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