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人(226)

2025-10-09 评论

    ①拉丁文:随时戒备乃是安全之道。
    对对方一番激烈的怒骂,所有高傲的青年爵士都用微笑回答。“同意,”他们说。
    “我选手枪,”柏林敦说。
    “我呢,”厄斯克里克说,“照古老的决斗规矩,使用大锤和短剑。”
    “我,”霍尔德来斯说,“我要用两把刀决斗,一把长刀,一把短刀,光着身子肉搏。”
    “大卫爵爷,”坦涅特伯爵说,“你是苏格兰人,我用苏格兰剑。”
    “我使剑,”罗金汉说。
    “我,”拉尔夫公爵说,“我喜欢用拳头;这样比较高贵些。”
    格温普兰从暗地里走了出来。
    他向这个一直认为是汤姆-芹-杰克的人走了过去,现在他才知道这个人原来不是个凡人。
    “谢谢您,”他说,“可是,这是我的事情。”
    每个人都转过身来。
    格温普兰还在向前走着。他觉得好像有人推着他向这个被人叫做大卫爵士的人走去,这是他的保护人,也许还要亲密些吧。大卫向后退了几步。
    “瞧!”他说。“原来是您!喝!您来得正好。我正有话要跟您谈。刚才您说有个女人爱了林诺-克朗查理爵士,后来又爱查理二世。”
    “不错。”
    “阁下,您侮辱了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格温普兰嚷了起来。“那么说来,我猜到了,我们原来是……”
    “弟兄俩,”大卫爵士回答。
    他接着就打了格温普兰一个嘴巴。
    “我们是兄弟俩,”他又说,“所以我们可以决斗。一个人只可以跟自己平等的人决斗。还有比兄弟俩更平等的吗?我回头派我的助手到您那儿去。咱们明天可以互相切断喉咙。”

    第一章从极度的富贵到极度的贫贱
    圣保禄大教堂响起了午夜的钟声。这时候,一个人跨过伦敦桥,走进萨斯瓦克的小巷。这儿没有灯光。当时伦敦的习惯同巴黎一样,十一点钟熄路灯,也就是说,在正需要路灯的时候却把它们熄掉了。黑黝黝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没有灯光,行人自然少了。这个人迈着大步走着。一个人在这个时候上街,而又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实在够奇怪的。他穿着一件绣花缎上衣,身旁挂着一把宝剑,头戴一顶白色羽毛的帽子,没有大氅。更夫望着他走过来说:“这位爵爷是在跟别人打赌呢。”他们带着对一位爵士和一宗赌注的恭敬神气,让开了路。
    这个人就是格温普兰。
    他逃出来了。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我们已经说过,灵魂里也有旋风,它可怕地旋转着,天空、海洋、由昼、黑夜、生命、死亡,全部都混杂在不可理解的恐怖之中。现实已经无法理解了。它被不可相信的东西压碎了。空虚变成了暴风。苍天失色。无限的空虚。我们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存在了,仿佛已经死了一样。我们渴望着星星。格温普兰有什么感觉呢?渴望,渴望看见蒂。
    他只有这一种感觉。他要赶到“绿箱子”那儿,到泰德克斯特客店里去,那儿有喧闹的声音,有亮光,到处充满了老百姓诚意的笑容;他要去找于苏斯和奥莫,重新看到蒂,重新回到生活里去!
    幻想的破灭好比一只放开弦的弓,一股悲惨的力量把这个人跟箭一样推到现实里去。格温普兰急急忙忙地走着。离泰林曹广场不远了。他不再一步一步地走,他在奔跑。他的眼睛穿入前面的黑暗。他的视线在前面带路;仿佛一条船在急切地寻找地平线上的港口一样。要是他能够看见泰德克斯特客店窗户上的灯光,这个时刻对他该有多么大的意义啊!
    他来到了木球草地。绕过了墙角,在草地对面,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就是客店。我们还记得这家客店是市场上的独一无二的房屋。
    他望了一下。没有亮光。一团漆黑。
    他打了一个寒战。接着他自言自语地说,已经很晚了,客店关了门,这也是很自然的,大家都睡着了,只要叫醒尼克莱斯或者古维根就行,应该去敲客店的大门。他去了。他现在不再奔跑,他一股劲儿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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