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35)

2025-10-09 评论

    次,娜塔莎病了,她差点没吓死,甚至差点没有亲自跑去看她。但是,这是极而言之。起先,她甚至当着我的面都不肯表示她想跟女儿见面,而且每当我们作了一番长谈,她已经
    从我嘴里问出了我所知道的一切之后,她便认为有必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地缩回去,而且肯定会加上一句,说什么虽然她对女儿的命运还是关心的,但是娜塔莎毕竟是个不可饶恕
    的大罪人。但是这一切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常有这样的情形,当安娜安德烈耶芙娜思女心切,哀哀痛哭,甚至当着我的面用最亲切的名宇称呼娜塔莎,痛苦地抱怨尼古拉谢
    尔盖伊奇,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含沙射影地说,虽然十分小心谨慎,说什么有些人就是自尊心太强,心也太狠,说什么我们就是不肯原谅那些气人的事,那上帝也就不会原谅那些不
    肯原谅别人的人了,但是超过这一限度,当着他的面,她就不敢多说了。每逢这样的时候,老人便立刻板起脸,闷闷不乐,紧锁双眉,一言不发,要不就突然顾左右而言他,神态
    通常表现得异常别扭,声音也特别大,要不,到后来,便拂袖而去,留下我们俩,让安娜安德烈耶芙娜有可能在我面前老泪纵横、长吁短叹地尽情倾吐心头的悲痛。我每次来访
    ,他跟我寒暄问好之后照例就回自己的房间,让我有时间把最近听到的有关娜塔莎的消息统统告诉安娜安德烈耶芙娜。这回他也如法炮制。
    “我的衣服湿透了,”他一跨进房间就对她说道,“我回屋里,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万尼亚。他租了间屋子,遇到了件事;你先告诉她得了。我一会儿就来……”
    他说罢便急匆匆地走了,甚至极力不看我俩,仿佛他自己亲自把我们弄到了一起,于心有愧似的。在这种情况下,特别是当他再度回到我们身边的时候,他常常变得对我和安
    娜安德烈耶芙娜很严厉,肝火很旺,仿佛自己在生自己的气,对自己的温良敦厚和迁就让步感到恼火似的。
    “他就是这么个人,”老太太说,最近以来她把对我的那种过分拘谨和所有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想法统统抛到一边去了,“他对我老是这样;其实他心里明白,他耍的那套把
    戏我们都懂。干吗在我面前装模作作!我是他的什么人,不相干的外人吗?他跟女儿也是这样。他本来是会原谅她的,甚至于,说不定,他也很想原谅她,只有上帝知道他心里到
    底是怎么想的。每天夜里哭,我亲耳听见了!可是表面上却硬充好汉。这人就是死要面子……小老弟,伊万彼得罗维奇,快告诉我:他上哪啦?”
    “你问尼古拉谢尔盖伊奇?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哩。”
    “我一看见他出去都惊呆了。他有病,又赶上这种天气,天又快黑了;嗯,我想,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吧;但是还有什么事能比您知道的那事更重要呢?这事,我仅仅在心里
    琢磨,要问,我可不敢。现在呀,我什么事也不敢刨根问底地问他,生啊,上帝啊,为了他,也为了她,我都担心死了。我想该不会是去找她吧;该不是想要原谅她了吧?要知道
    ,他什么都晓得,关于她的最新消息,他全都知道;我有把握,他肯定知道了,但是这消息他是打哪儿听来的呢,我就猜不透了、昨天他一直闷闷不乐,今天也一样。您怎么不言
    语呀!说吧,小老弟,那儿还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直在等您,就像等候上帝派来的使者似的,真是望眼欲穿。嗯,我说,那坏蛋当真要遗弃娜塔莎吗?”
    我立刻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安娜安德烈耶芙娜。我对她从来都是开诚布公的。我告诉她,娜塔莎跟阿廖沙似乎确有离异的危险,这比他们过去的不和要严重很多;又
    说娜塔莎昨天给我悄来了一封短信,央求我今天晚上九点钟务必前去看她,因而我本来就没打算今天来看他们;是尼古拉谢尔盖伊奇硬拽我来的。我向她说了,并且详细解释了
    ,总的说来,目前的情况十分危急;阿廖沙的父亲外出返回已经两星期了,他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硬是抓住阿廖沙不放;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阿廖沙自己也舍不得这未婚妻,先就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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