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太过分了。"
"我也觉得他们做得太露骨了。那位董事是个很不错的人,以前也常来梅村。他嗓子可好了,经常会哼个小曲什么的,不过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最初少言寡语的须美江在和元子的谈话过程中也变得坦诚起来,渐渐地话也多了。
"是的。男人的世界真是很残酷的。"
元子又喝了一口咖啡。江口大辅在参院曾担任过文教委员长,在教育行政界也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他这一死无疑会给报考医大补习学校的桥田常雄带来不小的麻烦。这家补习学校的医大升学率也一定会急速下降的吧。虽然桥田是个俗气的人,他会考虑今后的对策,但面对这样的危机他一时也会受不了的。
可是在已故的江口氏做头七法事那天桥田来过店里,当时他并没有显出多么脆弱的样子,相反还当着两个秘书的面恬不知耻地抱紧自己提要求呢。
"须美江小姐,那个常和议员秘书一起去梅村的桥田先生……"
"哦,就是那个补习学校的董事长吗?"
"是的。桥田先生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人怎么样?你的意思是……"
"你不必多虑,我是指他的人品、性格什么的。我在自己店里所见到的桥田先生,感觉他头脑非常灵活,好像干什么事情都特别努力的样子。"
再怎么样元子也说不出"他是一个厚脸皮的人"那种话。不过,须美江却说了出来。
"妈妈桑也这么认为吗?我觉得桥田的性格相当蛮横。"
"噢哟,是吗?"
"桥田先生不在的时候,安岛先生和村田先生都这么说过他。尤其是安岛先生,他是江口董事长的秘书,好像经常有事要和补习学校的桥田先生联系工作,因此他对桥田先生更加了解。安岛先生也说桥田的顽固是自己无法比拟的,说个性如此强烈的男人实在是不多见的。听了他的话,村田也说正因为如此他办的医大补习学校才会赚钱呢。"
须美江把客人的谈话在这里抖搂了出来,说明她对桥田也没有什么好感。
"那个补习学校很赚钱吗?"
"这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报纸上常有关于报考医大补习学校的报道,因此多少也可以想象出一些来。"
须美江也看到过报纸上或者周刊杂志所刊登的关于补习学校的学费如何高得出奇,而且他们还收取考生为了进医大而走后门所付的几千万日元的介绍费之类的报道。
"妈妈桑,刚才我说到有个大公司在某个有实力的政治家死后,立刻把因他的关系而进公司的董事炒了鱿鱼的事情,我听说那个桥田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呢。"须美江从对面座位上将脸凑近元子说。
外面的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被这家咖啡馆明亮的灯光吸引,进店的客人不断增多了。可是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说话的女人。虽然元子已经出来很久,也该回店里了,可她却被须美江的话吸引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桥田炒了他的医科补习学校校长的鱿鱼,就在董事长去世后的第三天。"
"这是为什么?"
"那个补习学校的校长叫江口虎雄,是江口董事长的叔叔。据说以前曾是某个公立高中的校长,退休后就闷在家里。桥田为了讨好董事长,主动提出要他出来当自己学校的校长。他希望靠这个在医科大学也有着不小影响力的议员先生而使补习学校的升学率大幅度上升。可是那位董事长去世了,所以他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因此这个做校长的叔叔也就立刻被炒了鱿鱼。那位校长先生以前是语文教师,本来就对医学一窍不通。你不觉得他的做法比刚才那个董事更加赤裸裸吗?就在董事长去世后的第三天哪。"
须美江的口气在平静中透露出愤慨。
这么一来,元子便明白为什么在江口氏做头七法事的那天,桥田会如此无动于衷了。因为他纯粹是出于情面才参加法事的。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松本清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