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泽君,请等一下。”河内三津子说。
顺子跟着三津子来到食堂一个人少的角落里。三津子关切地小声问道:
“你听到关于你的谣言了吗?”
“啊?谣言?什么谣言?”
“你曾经和川北先生去过油炸郎餐馆吗?”河内三津子的问话,令人捉摸不透,似乎话中有话。
“哎,去了。”三泽顺子答道。
“怎么,还真有其事?”河内三津子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住墙壁。
“到底怎么了?”顺子望着对方那心事沉重的样子,预感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嘛,现在谣言四起。”三津子说。
“什么谣言?”
“说你和川北局长关系不正常。”
“……”三泽顺子没说话。但心里想:果然不出所料怕鬼就有鬼了。
“川北局长平时一贯强调纪律,他不是因为工作需要邀请你,并且据说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因此,报社的人议论纷纷。”
三泽顺子想:进馆子的事真不知是什么人声张出去的?当时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人看见他们哪!
“我们听到这种说法,也吃了一惊。那位局长大人是个不容人的人,他怎么偏偏就把你一个人带进了馆子?”三津子无意中用了“带进”①这个字眼,好像他们两人在背后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①在日本,用“带进”两字,有时是指男人带着情人出入于旅馆、餐馆什么的。
“你听谁说的?”三泽顺子问。
“嘿,在这里。”河内三津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的纸片,上面印有打字机打出的字样。原文是这样的:
“编辑局长川北良策曾于X日带着资料调查部的三泽顺子去天桥的油炸虾餐馆幽会。当时包的是两人房间。不仅如此,局长大人还经常带着三泽顺子出入于市内的某一夜总会。不知一味强调纪律的编辑局长,干出这等事是否合适?请诸君明察。根据常规给以评论。”落款是“正义生”。
三泽顺子拿着纸头的手颤抖起来。
“这还不是用报社的打字机打出的呢。”河内三津子补充道:“如果用报社的打字机,大家立刻就能认出来。所以,这个人心虚,就用外面的打字机打出来油印。这纸条在报社散布得还不少呢。”
顺子真是无法理解。在她与局长川北良策的几次接触,川北都很谨慎,并且多次叮嘱顺子也要小心从事,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保密。因此,此事不可能从川北嘴里泄露出来,就连他自己的行动也象是经过周密考虑而安排的。甚至也瞒过了他的女秘书。这究竟是怎样传出去的呢?
“这件事,表面看起来是诽谤你,其实,是陷害川北局长,估计是这个用意。”
听三津子这么一说,顺子不禁暗暗吃惊。她忽然想起那次从餐馆出来,在回报社的路上,撞上了前资料调查部部长末广善太郎的事。当时,末广善太郎从茶馆出来,后面紧跟着一个有些面熟的女人。那女人一看到顺子,立刻把脸扭向一边。啊!……不用问,谣言就是来自末广善太郎!传单的口气也像是他的。但是,仅仅一个末广善太郎,怎么把事情搞的这么清楚?是否还有人为他提供情况。猛然间,那个有些面熟的女人显现在顺子面前。一下子,就像抹去玻璃上的灰尘一样,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她,就是交换台的女话务员——江木郁子!
交换台的工作人员,平时一般很少和外界接触交往。她们一上班,就关在二楼的总机室里。只有到食堂就餐的时候,才能偶尔碰上她们。并且她们几个人还喜欢单独集中在一起吃饭。
作为总机要了解到事实的经过就不难理解了。川北局长跟顺子打电话时,虽然总是用的外线,但电话员江木郁子是可以偷听的。但不知江木郁子利用工作之便,偷听到川北局长的电话,为什么要告诉末广善太郎?顺子又想起了末广善太郎和江木郁子见到她时的惊慌样子。
顺子痛苦极了。她没想到自己与局长的接触会遭到如此诽谤和中伤,也没想到自己竟成了别人陷害川北良策的工具。真可悲!
当天,三泽顺子从走廊经过时,觉得往来的职员们都象观察什么怪物似地盯住她看。好像她就是那种狐狸精,勾引了川北局长,以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
顺子对这些无中生有的中伤十分气愤。虽然她清楚那是前部长末广善太郎和电话员江木郁子捣的鬼,但又没有证据,无法直接正面提出抗议。仅仅凭猜测是不能反驳他们的。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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