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射向顺子的目光更加敌视、更加露骨了。这充分暴露了报社的职员们对她与川北的“丑闻“已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关注”。顺子再也忍受不了啦。但她又不想把打字机打出的传单和谣言告诉川北。她想,反正他也会知道的。只是传到他耳朵里,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就让那些从来不用自己的脑袋考虑问题、人云亦云的家伙们,为这些无聊的事,中伤和嘲弄自己吧!
河内三津子劝慰顺子不要介意。一开始,顺子对那些恶毒的语言打算置之不理,但那些无中生有的中伤,终于使她愤怒得无法安静了。愤慨,却又没有发泄愤怒的对手,又看不到诽谤者的嘴脸。怒火强压在心头。顺子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那天中午,报社职工收到了以社长名义写的通告。原文是:“最近,就本报社的经营问题,流传着一种恶劣的议论,诸位切不可受此蛊惑。本报社的经营方针是极为健全的,只是在策略上难免有些失误。望大家更加团结,有理有节地为我们的共同目标而战斗。”
看了通告以后,顺子清楚,那“恶劣的议论”肯定是指海野辰平扬言要买收本报社而言。现在,社长在发布“安民告示”了,想稳住阵势。当然,这和有关她的谣言没有直接关系。
傍晚,三泽顺子接到了木内一夫直接用报社的内线打来的电话。电话中,木内一夫说:
“今天下班后,有件事约你,只要30分钟就行了。”听他那口气,好像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顺子想,肯定与谣言有关。
“好的。”顺子回答。
“那么,就在有乐街车站等候。”简短地说了这句话后,木内一夫就把电话挂上了。
顺子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木内一夫的谈话内容。
下班后,三泽顺子走出报社,来到有乐街站。木内一夫已在剪票口一旁发呆地站着了。顺子走到他跟前,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径自剪了票,往出门走去。表情都很冷淡。
走出有乐街,两人默默地来到丸之内区一条较为僻静的马路上。顺子落后木内一夫两、三步。到了街角,木内停下来等顺子。
“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木内边走边说。
“要说什么就说吧!”顺子走在他旁边。听木内的口气似乎不太客气。她还从没有见过木内一夫用这种态度跟她讲话。以前,木内一夫一看见顺子,总是高兴地走近她。和她并肩行走也觉得很幸福。现在呢,则是“180度的大转弯。今天的木内一夫,板着面孔,像是对待可憎的仇敌一般。
“想问你一件事。”木内一夫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低声说。
“问什么?”听到木内一夫那质问的口气,顺子有些反感。
“关于报社内部流传的那离奇的谣言,跟你有关。从昨天就开始了,议论很凶。”
“我已经知道了。”三泽顺子淡淡地说。
街口红灯亮了,要等下一次绿灯。两人不便再说什么,使默默地和等在路口的人群站在一起。
绿灯亮了。木内一夫边走边说:
“那我就直截了当地问吧。你和川北局长的事是真的吗?”
“和他一起吃过中饭。这是真的。”顺子毫不隐讳地回答。
“不仅如此,听说他还带着你去了哪个夜总会?”
“是的,确有此事。”
听顺子这么回答,木内一夫的脸都扭歪了。他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往头上涌,象要爆炸了似的。
“那么,”木内一夫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仍在极力地抑制住自己:“你和川北良策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对于你这种侮辱人格的质问,我拒绝回答!”顺子生气了,她真想再说一句:“对不起,告辞了!”转身就走,不再理木内一夫。但她还是控制住了。
“是这样吗?”木内对顺子的气愤将信将疑。他真想相信顺子和局长的事不是事实。由于心理作用,他稍微平静了一些:“川北局长是个一味讲纪律,讲秩序的人。这么一个人,竟然把你带到餐馆二楼去,传单都印出来了。那是只有2个座位的房间。也就是说,只可能有你们两个人在场,谁也看不到你们。譬如说,川北让你干什么,你就是不愿服从他,也没人帮助你。在那种场合下,你只能唯唯诺诺地听他支配。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木内一夫激动地用猜测加责难的口气问顺子。
顺子也能够理解木内一夫的心情。但对顺子来说,木内一夫用这样的口气,他到底算是顺子的什么人?他跟顺子什么特殊关系也没有!他不过和其他职员一样,和顺子同在一个报社工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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