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与线(39)

2025-10-09 评论

    三原支着腮部,把这个表看了几十遍。看着看着,他发现了一件奇特的事情。
    北海道厅官员稻村,自称是在车过小樽车站以后,才会见安田。据说安田是从另外一个车卡走到石田司长那里去告辞,而车过小樽车站之前,安田却一次也没有去过,这事情多少有些奇怪。
    石田司长、稻村和安田辰郎三人,搭乘的车卡不同,却部是在函馆上车的。稻村一直过了小樽车站之后,才看到特地过来向石田司长大献殷勤的安田,其道理何在呢?
    三原取出时间表。从函馆到小樽,快车需要走五个钟头。安田既然向司长奉献殷勤,为什么在这五小时中毫未露面。而且,按理说,安田一定要设法同石田司长同坐在一辆车卡来,谈笑风生,以慰旅途寂寞。也许是一步之差,两人未能坐在一起,可是五小时内都不过来一次,简直没有理由。
    稻村是严正的第三者。这位稻村先生自称过了小樽车站才看到安田——“安田辰郎是不是在小搏车站才乘上‘球藻号,快车呢?”
    三原的脑海中掠过了这一念头。果真如此,则稻村在车过小樽车站之后才看到安田乃是顺理成章的事。由于所坐车卡不同,他是看不到安田从小樽车站上车的,这一点也可以讲得通顺。他在火车离开小樽车站之后,才悠悠地出现在召田司长和稻村面前,使稻村有了这个人也是从函馆上车的印象。
    三原深吸了一口气。在面前的重重厚雾中,三原似乎已经隐约看到了案情的轮廓。
    四
    可是,安田不可能从小樽上车。如果那样做,他就必须在“球藻号”快车离开函馆之前,先到小樽。从时间衔接来看,他能做得到吗?
    反复推敲安田能不能在小博上车的问题,倒使得三原自认为在思索上有了发展。至于原因是什么,却无法知道。现在虽然不知道,却似乎已经接触到底细。这个关节一定隐藏着真象。
    三原把手中已冷的红茶一饮而尽,走出食堂。好像梦游一般,下意识地走下楼梯。
    “安田为什么要从小樽车站搭乘“球藻号”快车呢?为什么必须从小樽车站上车呢?
    ——三原心里像练曲一样,反复敲打这一问题。
    如果他是从小樽车站上车,则有可能利用“球藻号”快车前的班车。“球藻号”前面的班车是“槐树号”,十一点三十九分从函馆开车。再往前推,则有两列慢车、和一列早晨六点几开的快车,但都不可能为他利用。
    三原一再推想,怎么样才能安排得让安田能够在二十号夜晚十点钟到十一点钟之间出现在九州香椎情死案的现场。理由何在,不妨将来再考虑。现在则尽可能要设法把安田的时间安排在那一地点。如果他真在现场,那么,他从博多转往北海道,就只能搭乘第二天清晨七点二十四分开行的前往东京的火车。无论怎样说,他搭乘这班车就不可能赶到北海道。
    “安田又没有翅膀,他怎能在那时刻赶到北海道——”
    三原口中无意识地念着这句话,不觉从楼梯的最后两阶突然滑下。眼前大亮。
    啊呀——他几乎叫出声来。这些天怎样始终想不到这件事情呢。耳朵高鸣起来。
    他急急忙忙跑回办公室,把时间表翻到最后一页。这是“日本航空公司”时间表。
    为了慎重起见,特别翻到一月份的飞行时间表。
    福冈八·零零->东京一二·零零(三零二号班机)东京一三·零零->札幌一大·零零(五零三号班机)“有了。”三原深深吸了一口气。耳鸣还未停止。
    照这样看,安田是早晨八点钟离开九州博多的,下午四点钟到达札幌。过去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飞机的问题呢?由于始终认为他一定坐火车,固定了观念,便认为他无论如何也要搭乘七点二十四分自博多车站开出的“萨摩号”快车,因此也就到不了北海道。自己的头脑真是太笨了。
    三原打电话给日本航空公司办事处,询问长途汽车从札幌的千岁飞机场到市内所需要的时间。
    “大约需要一点二十分钟。从那里徒步到车站还要十分钟左右。”那边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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